侍寝第二日,例行要去长春宫拜见皇后与六宫嫔妃。
魏嬿婉来到正殿时,看见门口站的是莲心。
莲心看到来人,心下一惊,当日的情景仿佛在眼前再现,谁也没想到当日差点就要被打死的花房宫女如今飞上枝头,一跃成为常在。
她心中思虑万千,面上却不显分毫,十分恭敬地请魏嬿婉进去。
殿内,皇后端坐在上首,各宫嫔妃按照位次坐在椅子上,一个个看似毫不在意的喝茶吃果子,其实眼神始终扫向门口,都想见识一下这个打破宫规,直接封为常在的魏氏。
素雅的锦缎帘子打开,一个身量纤细,容貌端庄精致的华服女子走了进来。她眉目有些肖似娴妃,但是相对于娴妃眼神中的倔强,她多了一分仿佛来自江南水乡的柔美,不是绝色,但气质极佳。
此刻她跪在素练递来的垫子上,想皇后行叩拜大礼。
皇后面带一成不变的端庄笑容,“好了,素练,扶魏常在起来。皇上说了,魏常在出身养心殿,不比寻常宫女,所以才封为常在。以后大家都是一同伺候皇上的姐妹,嘉妃,你从前同魏常在有些误会,以后可要和睦相处。”
嘉妃勉强挤出一个笑脸,点头称是。
素练又引着魏嬿婉拜见其他嫔妃,自乾隆六年的家宴后,贵妃就因病宅在咸福宫,因此皇后之下,以娴妃为最尊,魏嬿婉拜向她时看见她面露善意,轻笑点头。
娴妃之下是纯妃,纯妃一向宽厚,她从前没见过魏嬿婉,只是隐约知道一些嘉妃折辱她的事,她自认同嘉妃关系较好,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并未同魏嬿婉有太多眼神交集。
嘉妃倒是装出一副有气不能撒的憋屈样,此后愉嫔,舒嫔等都只是寻常见礼。而后在庆常在下首落座。
请安的时光除却今日的新人拜见插曲,还是一如既往的枯燥与无趣,离开长春宫后,魏嬿婉瞧见外头春日融融,有心想走回永寿宫,却听见如懿在身后叫住她:“魏常在留步。”
魏嬿婉和顺地停下,就听得如懿说:“本宫前些日子新得了一些金瓜贡茶,永寿宫与翊坤宫顺路,魏常在可愿意和本宫一同去品尝一番?“
魏嬿婉与娴妃的交集仅是两年前,借助她企图从长春宫脱身,却不想陷入更大的泥潭,后来娴妃屡次企图拉魏嬿婉出启祥宫,想来也是因为凌云彻的托付,魏嬿婉知道自己的容貌有些许肖似年轻时的娴妃,只是不知道她今天相邀,是警告还是拉拢。
不过无论是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不怕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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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翊坤宫后,周身便被茶香笼罩。
待魏嬿婉浅坐在凳子上,看娴妃与愉嫔关系亲密的一同在塌上落座,心中有了几分估量。
娴妃先是试探地与魏嬿婉聊了一些客套话,而后才聊到正题:“当日我受凌云彻之托,屡次想救你出来,但始终未果。想来你也知道,这些年你受的苦,都是因为我,因此今日叫你来,实在是想说声抱歉。”
魏嬿婉摇摇头,“娴妃娘娘言重了。促使刽子手犯罪的,是他们自己的恶,他们应该得到惩罚,但惩罚不应该由别人承担,我是恨金玉妍,但这不是您的错。至于我与凌云彻,不过是幼时相识的街邻,以前没有关系,以后更不会有。今日多谢娘娘的茶,叨扰娘娘,臣妾告退。”
待魏嬿婉走后,海兰看着如懿,思忖片刻道:“这个魏常在,说话滴水不露,心中有恨,只怕不是个安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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