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爷，您看这门亲事……”媒人一边谄媚地笑，一边说。
穆老爷“哈哈”一笑，转向苏氏道：“苏儿感觉如何。”
“丁大少爷是郎才，只是斓儿并非女貌，并不相衬……”苏氏顿了顿，“还请老爷婉拒。”
“苏姨娘，此亲事可是丁大少爷亲自点名要奴婢来做媒的，说，只娶这穆家庶三小姐……”媒人收起一丝笑容。
“苏儿，这丁大少爷可是丁家嫡出长子，斓儿为庶出，亦不是长女，你可要好好斟酌考虑。”穆老爷眯着眼，直直盯着苏氏。
“妾身考虑再三，实觉小女与丁大少爷身份相差悬殊，不宜相嫁。”苏氏依旧是那副恭敬的态度，不卑不亢道。
“斓儿觉得如何？”穆老爷见劝不动苏氏，只得转而去问穆雅斓。
“回父亲的话，女儿愿嫁于丁大少爷。”穆雅斓同母亲一样恭敬。
穆老爷立即又眉开眼笑，朝媒人道：“那你便回了丁府吧，小五。”
心腹小五从袖子掏出两锭银子，塞到那媒人手中：“一点心意。”
媒人这么尽心等的无非就是事成之后女方的这两锭银子。
媒人在手里颠了颠，份量是十足十的，连忙恭敬行礼。
“老爷若无他事，奴婢先行告退。”
聚在正殿的人都散了，穆雅斓被母亲带到了母亲居住的水宜阁。
“母亲找女儿可是为了成亲一事？”穆雅斓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是语气却是肯定的。
“是。”母亲明白这个女儿，“母亲知你有心上之人，且母亲已经在帮你争取，为何……”
“母亲，女儿为庶出，很多事，不是自己能选的，这么多年了，您还不明白吗？”穆雅斓凄然一笑，“如果您一直逆着父亲，咱们母女俩会颜面扫地。”
“女儿不是穆府长女，不是嫡出二姐。”
“只是庶出的三小姐。”
母亲愣了愣，旋即苦笑。
当年的穆老爷意气风发上苏家提亲，与她起誓。
“此生，我必不再娶她人为我嫡妻。”
“你一人，足矣。”
后来苏府落败，穆老爷还是娶了苏氏。
但是不是嫡妻。
为妾室。
本来苏府落败，苏氏已不求她还是嫡妻，也能接受穆老爷再娶一嫡妻。
毕竟，穆府不可无嫡妻。
可她苏氏，进府不足一个月，就连唯一妾室也不是了。
她曾问穆老爷，穆老爷只敷衍。
“男人本就该三妻四妾。”
她死心了。
后来，她有了斓儿，往后也只一心一意的扶养斓儿，不再存他念。
因为她不得宠，有的有脸面的下人都敢给她们母女俩气受，府里用度不够就克扣水宜阁的。
“母亲，这么多年了，您苦也受了，气也受了。”穆雅斓道，“若女儿嫁进丁府为嫡妻，您在这穆府的地位，亦不会如此低下了，父亲也会觉得女儿有了些价值，不是吗？”
就算穆雅斓不嫁丁程鑫，父亲也不会同意她随意选取夫君，而是另选其他人将她嫁了，这样才好发挥价值，不是吗？
在父亲眼里她不过是一枚换取利益的棋子，不是吗？
后两段话她未曾说出口，但母女俩心里都心知肚明，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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