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域脸上恍过一抹笑,如昙花一现般:“不怕不怕,好好照顾自己…”
“我不要,你不在的话我就害怕…”
“阿念,今后我不能再陪你了,一定要好好的,以后不再会有束缚了,我放你…自由…”
“不要…我不要,我…讨厌你,呜呜…坏人,讨厌你…”
封域贪婪的享受这难得的温情,卑微,得寸进尺的恳求:“阿念,若有往生,你爱的那个人…可不可以变成我…”
言毕,倒下了,闭眸之间望了闵狱一眼,便彻底…
“不要往生,现在就是了…呜呜…我不要你离开我,阿域——”君念撕心裂肺的哭着。
可惜这话封域再也听不到了…
闵狱上前,不知如何,他懂了封域死前那个眼神,让他带她离开,护她周全。
闵狱:“闵小姐,请跟我离开这儿…”
她没说话,抱着封域出神,眼神空洞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精致的病娃娃,让人无端生出几分害怕与畏惧…
楚易:“呵…你们觉得,我会放你们离开待他日回来找我复仇…”
不怕他如此说,封域此人除了对君念毫无防范,以真心相待以外,对任何人从来都只有“算计”。
出其不意,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斩草除根,不留活路,让人防不胜防,避之不及。
凭他对君念的在乎,不会不留后路,他心思缜密,恐怕早已知晓会有这么一天,连后路都为她准备好了。
手底下所有的财权都已转入她之手,而现在君念的情况,放了她就如同放虎归山,日后(此日后非彼日后)养蓄归来…
话落,他朝他们离了些距离。
取出一个小骨笛,吹笛之间,整个禁地s-s-s-的传来响声,百米处已然接着一对“蛊兵”(很多蛊虫在一起叫蛊兵),有序的向闵狱和君念袭去,好似看不见楚易一般…
闵狱先冲锋到前,想为君念争取时间逃跑,可君念仍在原地不动,终是不敌众多蛮蛊,很快便败下阵来,即成众多蛊虫的盘中餐。
他却无私毫的怨与悔,只在意君念还在此,没能逃离,有些蛊虫甚至抛开他,留给同伴,向君念冲去,闵狱顿时心就凉了个透…
可君念却是从容不迫的从身上取出一个娇小、棱角分明,图案不明的棱椭小球。
楚易见此瞪大了眼,天下仅存、已灭万年的炎宗独存的一颗“爆炎珠”,怎么就到了她手上…
楚易本来说的没错,封域确实已为君念准备好了今后的路,但没想到他缜密到这种地步,连决定她生死去向的权利都给她准备好了。
天底下唯一的“爆炎珠”说给就给,将她决定命运的权利都给她安排的妥当万分,不怨她被动,被人强制决定…
君念这是已无了独活之意,决定与楚易同归于尽。
她亦是懂了他的心,她就算是死,也只能由自己来决定,不必受缚于人,受人摆控无能为力…
闵狱笑了,他不畏惧生死,如今亦是,更何况是同她一起…
她拉开“爆炎珠”的启口,按上那小红点,楚易在再逃已然来不及了…
“爆炎珠”开,方圆千万里,无一不成碎渣,被贬为平地,无一生还,炸毁了整个南疆蛊国,从此再无巫蛊大国…
再次醒来,一个陌生的地界,陌生的百姓,陌生的面孔,陌生的记忆,成为了一个被抛弃,空有美貌位于杀手界最底层的杀手…
随之而来的是她前世因锁忆蛊而封存的记忆,除了那个人的模样人模糊不清以外,其他的恢复的不剩一星半点…
因为封域的离去,她本没了活下去的欲望,可是她本身的记忆却深深地将此打破了。
她有她的使命、责任,她必须回到封仪,回到蓂州。
她已失踪数年,虽是以历练来敷衍,但若是她真的再失踪个数年,整个蓂州恐怕要大乱。
原本持平镇压的宁静会打破,各方虎视眈眈的族派争权夺利,蓂州恐怕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翻盘重组…
接下来,她恢复了她本身为一殿少殿主该有的血性和杀戮,无情感,就像一台没有感情,不会疲倦的杀人机器,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她凭着她的实力成了杀手界的神,篡了原本她所在杀手派中滥杀人命的门主之位。
改了名,带着它一跃成为杀手界门派之首,高不可攀的杀手界神话,一座不可越过的天线…
她却丝毫没有松懈,不给自己留一点空余的时间,不停的接任务,一边找寻回封仪的办法。
如此来麻痹自己,让自己不再去想封域…
因为这不是她原生地界,时空转换,空间隧道强行撕裂,为了适应,在封仪那段时间的记忆已慢慢在封存,不清不楚。
唯有封域,刻之于心,印之于魂,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