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交换下眼神,从前婆母是祖宗,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眼前这位可是祖宗里的祖宗,若因为自己言语不当,那岂不成家族里的罪人。
想到这,卢国公夫人脸上的笑立马堆起来:那就看到楚夫人了,救命之恩涌泉相报,日后若有用到卢国公府的,绝无二话。
楚娇娇轻轻的笑出声:好啊,记住你今日的话,它日若是反悔,可别怪我翻脸。
:自然,自然。
几人立马齐声附和。
话音一落,下人端进一碗汤水。
:站住。
楚娇娇突然开口,把众人彻底惊到。
下人连忙走近弯腰行礼。
:这是什么?
下人有些慌乱,但依旧坚定的回答:回楚夫人的话,参汤。
:呵。
楚娇娇直接冷笑出声。
下人有些惧怕.连忙又补充道:参汤,五百年的老山参。
楚娇娇低头嗅了几下:五百年的老山参,确实是好东西,好到能把你家老公爷给送走。
:这怎么会!
这山参是国公夫人的陪嫁珍贵的很,要不是公爹命垂一线,怎会舍得。
:如今老公爷身体虚弱,犹如秋日的残荷,如今又用了双倍的药量,那可都是凉性药,肠胃脆弱的很,经不起大补,如今喂些清淡易克化的汤水就可。
:去,去,端下去,熬些清粥来。
听到这国公夫人的腿瞬间发软,这要是公爹因为自己没了,那可是万死难辞其罪。
话音刚落,内室传来沙哑的咳嗽声,随后就是众人呼喊父亲的声音,随后一阵兵荒马乱,没一会,盛楚铮走出来。
:老国公醒了,只是无法开口。
:喉咙太严重了,少说也要三五日。
盛楚铮点点头,随后又道:时辰到了,我该走了,下朝以后我来接你。
楚娇娇重重的点下头。
送走人的楚娇娇看着漆黑的窗外,又重新趴回桌子,只不过这次多了一个软枕,可刚刚睡着,又被人晃起来。
:楚夫人,楚夫人,我公爹把喂进去的粥全给吐了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大米粥都无法消化,这肠胃得脆弱成何模样。
:来,你过来。
楚娇娇摆摆手示意守在一旁的下人过来。
:你去盛侯府找二夫人,让她备些吃食。
下人听到指令飞一般的冲出去。小半个时辰就赶了回来,桌子被堆满,下人更是把小炉子给搬进来。楚娇娇低声吩咐下人,
:冷水烧开下粟米,米淘洗一遍即可,小火慢熬,不用太过粘稠。
天渐渐亮了,三位姑奶奶也陆陆续续的走出内室,房里弥漫着浓浓的米香。
楚娇娇细细的打量着房内,陈设古色古香,处处透露着奢华,只是摆了许多花,还大多都是怒放盛开的花。
几位女眷看着人在花前流连,又摸又嗅,大姑奶奶起身上前跟在楚娇娇身后。
:母亲酷爱奇花异草,楚夫人若是喜欢,随便挑选。
这话可谓是诚意满满,做为女儿,自然与儿媳不同,母亲再钟爱,这点主还是做的了的。
楚娇娇微微笑了一下,答非所问的回了一句:老国公爷的身体如何。
大姑奶奶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回了话:父亲平日里身体还是保养的可以的,只是每年冬日里就犯咳疾,也看了很多大夫,可效果并不如意,父亲也厌倦了日日汤药汤药,想着总归天暖就不要而愈,并没太过在意,可谁知今年又着了风寒,没想到……就成今日的模样。
说完擦拭乐下眼睑的泪水。
楚娇娇依旧细细打量这眼前的花,漫不经心摘了一朵细细嗅着。
:这些花一直养在房里吗?
:没有,平日里都养的院里,只有冬日才移到房里……呃……
突然犹如被掐住嗓子,一言不发,眼神中满是惊悚,剩余的几位贵妇似乎也都明白了什么,都是高门贵女,又数十年的浸润在后院,什么龌龊手法没听过见过,可这些奇花异草十有七八都是子女的孝敬,不管是无心还是有意,这一但追究起来终究伤了和气,这要传出去,公主府岂不颜面扫地。
:来人。
从楚娇娇踏进门就未曾开口的晋阳公主突然从内室走出来,凌厉的眼神中满是杀气。
:把这些东西都扔出去。
下人微微一愣:公主移到花房?
:就扔院里。
下人满是惊愕之色,诧异的重复着:扔院里?
:怎的,本宫的话你听不懂是吗?
:懂了,奴婢懂了。
说话间陆陆续续几位下人有进来,一盏茶的时间就清了个干净。
这晋阳公主一怒,子女加儿媳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楚娇娇有些不忍,思虑片刻装作无意的说道:这者花养并无任何问题,只是花朵盛开时对少部分体质特殊或身体孱弱的人来说会引发不适,比如头晕,全身发痒,恶心,咳嗽,平日里多开窗透气也本也没什么,但冬日里门窗紧闭,症状人就会加重。
楚娇娇一番话下来,晋阳公主怒气消了一半,子女们也暗暗松口气,特别是儿媳妇们,这要被婆母惦记上,不死也能脱层皮。
房内顿时安静下来,仿佛能听到米粥翻滚的声音,楚娇娇走进小火炉轻轻搅动:这粟米粥最是养胃,特别是表面漂浮的这层米油,一会等米沉了,盛出来给老国公爷喝,记得不能有一粒米,这若要粘在喉咙里就会引发咳嗽,现每咳嗽一声,那都犹如刀割,这要是流脓或者出血,那就是伤口撒盐,要他的命。
:是,是……。
几位儿媳连忙应声,
说完走进内室,晋阳公主也随着跟进来,榻上风烛残年的老国公正呻吟着,姿势也有原来的平躺改为侧躺,一旁的卢国公开口解释说:父亲年轻时肩膀受过箭伤,,年龄大了,冬日总时不时伤痛,严重时筷子都无法拿起,所以只能侧躺。
说话间其中一位姑奶奶端着米汤走进来。
被人扶起,勉强坐起身喝汤的老国公艰难的睁开双眼,楚娇娇凑近弯腰:老国公爷,你认的我吗?我是盛家的媳妇,就是那个东京城第一悍妇,我跟你说呀,你这病是小病,吃几天药就好了。
老国公冷哼一声,仿佛在说,你个凶婆娘少骗老子。
楚娇娇被嘲弄并不恼火反而继续说道:只要你听话,我保证你三日下榻,五日可以自己用膳,十日后健步如飞,打的了儿子。
:哼。
老国公又冷哼一声,仿佛再说打儿子还用的着健步如飞,可世人都怕死,老人尤其更怕死,虽然眼里都是鄙视,可依旧把整碗米汤都饮尽。
过了兢兢战战的半个时辰,看着汤没有吐出来,众人松了口气。
楚娇娇又开始倒腾那半桌子的瓶瓶罐罐。几人眼疾手快的把蜡烛端到她面前,她看到这轻轻笑了一下摇摇头:膏药十二个时辰换一次。
随后给了两粒丹药,也就是瓶身没有任何标识的丹药,又加上一瓶琵琶糖浆,外加两颗花生粒大小的糖块。
:先用丹药,后服两汤勺糖浆,至于这糖块是在服下糖浆一个时辰,服下清水之后含在嘴里的,切记含糖块时人必须的醒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