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殿的热闹被内待的几句话瞬间安静下来,片刻之后呼呼啦啦的一阵参拜,梁帝轻飘飘的几句官场话之后再次恢复平静,楚娇娇眼角的余光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拖地的湖蓝色金丝长袍上满是繁琐的图案,细看之下石榴花,蝴蝶甚至还有山水,视线来到她的脸上,鹅蛋型的小脸巴掌大,五官小巧精致,可以堪称现代的整容模板,怪不得能宠惯六宫。
:哪位是盛候夫人?
不会吧,就算是为自己侄子报仇也不用如此急躁吧!
楚娇娇稳了下心神下跪行礼站在那里,足足尴尬的在那站了三分钟,那位才开口。
:陛下,盛候夫人果然名不虚传,的的确确是才貌双全,堪称大梁女人典范,盛候爷的眼光极好。
商户之子!东京第一悍妇!大梁女子典范!这简直是把她抬得高高的,架在火堆上烤。
殿内开始窃窃私语,梁帝则似笑非笑。
楚娇娇稳了下心神,整理了下思绪缓缓的开口:贵妃娘娘过誉了,妾身也只是闲来无事读几本杂书打发时间而以,反而是贵妃娘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乃当之无愧的大梁女子典范。
:是吗?可本宫并不这么觉的,不如盛候夫人就让大家开开眼界如何?
说着眼神落在刚走近大殿的景润身上。
:不如就来幅丹青吧,我们太子殿下可是酷爱丹青墨宝的,想来送他也是极好的。
一石二鸟真真好计策。
内待呼啦啦住大殿搬东西,片刻就归置齐全,这还真是骑虎难下,生生把人往绝路上逼。
楚娇娇深呼一口气,双手掐住脖子活动了一下,随后袖摆一撩,画纸大约长有150公分长,宽七十公。
现世的楚娇娇足足学了有近十年的国画,说小有所成也不过份,只是长期保持同一个姿势,,得了严重的脊椎病,这才不得不放弃。
众人只见她拿起砚台把里面所有的墨汁均倒入纸中,拿起毛笔就开始涂涂画画,那动作行云流畅,半柱香之后才停了下来,只见她又开始捏脖子活动手腕,随后拿起中号毛毛笔去沾士黄色的颜料,这是梁帝已经起身走下台阶来到楚娇娇面上,随后张贵妃,景润,大皇子,陆陆续续以半圆的模式围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之后,画纸被渐渐涂满,可是众人一头雾水,谁都看不出她在画什么。在楚娇娇第六次活动脖颈手腕后,终于拿起特细最小号的毛笔慢慢开始勾勒,黑糊糊的一片渐渐清晰,远处的一片山栩栩如生,红色的一小团也变成炽热火红的太阳,土黄色的一小片也已经被勾勒成田地,庄稼早已经被晒的奄奄一息,一个老翁戴着破旧不堪的斗笠光着背,穿着满是补丁的短裤弯腰锄地,苍老的面孔满是沟壑,浑浊汗水滴在炽热的土地里。众人又见她放下画笔开始提字,那是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众人随着她的每一个字小声嘀咕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
画艺高超画功再精美,画也只是画,只是一幅只供赏玩的东西,可加上这点睛之笔的诗,那就不再是是单单的一幅画,那是大梁最底层贫穷民户的写照。
梁帝眼神扫向一旁的景润,看到他也是满脸的诧异,视线又放回正在活动手腕的楚娇娇身上。
:盛侯夫人如此深藏不露啊,这是要留一手?
楚娇娇微微一怔,整张脸皱成一团,随后满脸都是嫌弃的表情:我讨厌做画,特别讨厌!
上一世被脊椎病折磨的死去活来,能不讨厌吗!
讨厌?那还画成这样,那要是不讨厌得成什么样,就在众人各怀心思,嘀嘀咕咕时,景润自然的拿起桌上的画,慢慢的吹着,随时要卷的模样。
:盛候夫人好才情,怪不得能让盛候亲自登门求亲。
张贵妃被啪啪打脸,又开始搞事。
楚娇娇软硬适中的顶回去。
:贵妃娘娘您这可就好看他了,他求娶我的真正原因那是因为我足够凶悍,能镇住那些魑魅魍魉。
:是吗?本宫还真是小看你了。
看着她着变扎了心窝没完没了的模样,景润有些不耐烦,开口道:怎的,张娘娘这是…。
话还未说出口,楚娇娇猛的咳嗽几声打断。
:那个…我是真的讨厌,你们也知道,我生母出身卑微,她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这唯一的女儿身上,我爹虽没多少学问,可这些年经商也小有积蓄,他半数的心力都寄托在我们几个兄妹身上,家里的书满山满海,夫子更是请了一个又一个,我六岁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坐在书桌前,我…我是真的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