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林云策
“我明白了。您是觉得,这枚戒指,按常理来说,不值得你的先生长期佩戴吧?”我合上记事本,看着她,冷静地开口,“但如果他并不在意戒托的变更,那么就说明,那粒钻石对他来说有非比寻常的意义。
“而一个男人通常不会自己买钻石给自己,所以您猜测您的先生另有一个爱人——且很有可能是异性爱人,这粒钻石有可能是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之类的东西……东画女士,我说得对吗?”
东画默默点了点头。
“我这样问也许有一点冒昧,您和您先生的……生活,和谐吗?”
她目光闪烁了一瞬,旋即又压了下来。
“比较少,特别是这几年……两个月一次?也许吧,记不太清……”
“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有可能是情人满足了您先生这方面的需求,而且这个情人很有可能在认识您之前已经存在了……这个事儿调查起来有些棘手,这样吧,您先说说您能接受的行动经费预算是多少。”我顿了顿,“我建议至少20万以上。”
“先给您50万吧。”东画似是毫不在意经费的多少,“只要把事情弄清楚,价格别太离谱就行。”
“好的,那么,东女士,合作愉快。”我冲她微微一笑,站起来再次握手。
“我也希望,合作愉快。”
她低声说着,仿佛害怕惊醒什么蛰伏于黑暗中未知的真相。
(四)林云策
此后三个多月里,事情几乎毫无进展。
我的公司人很少,只有十几个人,但大部分都是退伍军人,还有一部分是技侦刑侦出身的,是一支名副其实的精锐。
我们的人一直紧紧地盯着白一尘的活动轨迹,跟着他从家到办公室,从办公室到会议室,从会议室离开到外地出差,最后再转回原点。不渝最畅销的产品是骨灰钻石,此前已在国内建了一个专业实验室。而最近白一尘打算在国内再建第二个更大更先进的实验室,正是为了技术和合作四处奔波的时候。经费熊熊燃烧,我们却束手无策。
所有婚外情都要落地,但他却像除了事业,一无所求。
真是怪哉、怪哉。
“东女士,您想继续调查下去吗?白先生的行踪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再查三个月,半年都没状况的话,我也把心放下了。”
还算是个理智的顾客,懂得及时止损。
“行,有情况我再联系您。”
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答复后,我迅速把聊天对话撤回,对方也立即撤回。作为一个游走于法律灰色地带的私家侦探,我和顾客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清除掉交易的痕迹。
白一尘,到底把情人藏在了哪里?抑或是,那不是什么情人,而是别的什么?
我仍在竭力寻求着真相。
(五)林云策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第三个月末。
那天,我的徒弟刘季用一种压低了声也无法掩饰的极其兴奋的语气跟我打电话:“师傅,我看见他去了百威酒店地下室,见了一个年轻的白衣女人,他们现在坐电梯上去了,是十九楼。这里要刷房卡才能到达对应楼层。我现在已经开了一间十九楼的房间,我的乖乖,两千多!他们的房间在十九楼走廊的尽头,那个情人应该还在房间里没出来……”
“不要妄下断语。”我严肃的告戒他,“继续观察,现在还没有证据说明那个女人是他的情妇。给我盯好了。”
言毕,我挂了电话。事情终究朝着我曾预想的方向发展了。
但仍有一些疑团。
如果四个月才见一面,他到底图那女人身上的什么?
原因尚未得知。
我有预感,这一次,不会像往常那样简单。
……
“东女士,您看看我发给你的照片。”
我掐灭了指间的香烟,给东画打去了电话。
“今晚你的先生在百威酒店地下一层和这个女人会面,并一起到了酒店十九层的房间里。他们共处了大概两个小时,然后这个女人就出来了,带着一个白色盒子到了隔壁间休息,里面装的可能是钱。您看看,这是他们在地下一层会面时拍的,您认识照片上的人吗?”
对面沉默了许久。
“我认识。我们还资助过她上学。”
又是这样的狗血剧情。恩人,资助,以身相许。
“那我撤回照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