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

吴邪的病床前，终于只剩下张起灵和王胖子了。

从吴邪发病，呼吸困难昏迷倒地到送往医院急救也不过五天前。

这五天里老熟人来个遍，看望戴着氧气面罩，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吴邪。

吴邪在昏昏沉沉中看到那些脸，有悲痛担心，也有虚情假意。

不过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白昊天和霍秀秀的眼睛已经哭肿了，嘴唇开裂。王盟，刘丧从始至终没有怎么说话 但心情沉重。解雨臣一直在一旁帮忙，维持房间的秩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合过眼了，下巴上有了一圈没来得及剃的胡茬。瞎子反常地安静，某天忍不住点了根烟差点被护士轰出去。胖子在一边怨天怨地，顺便照顾肝肠寸断悲伤得不能自己的吴邪父母。吴二白在一旁抽闷烟。

张起灵立在窗旁，看着窗外走神，除了必要的热量摄入外，他几乎没有再做过其他事。病房这边的混乱与他平静的世界隔着一层厚重却看不见的墙。

几天后，解雨臣带着霍秀秀等人离开了，走之前给吴邪留下一篮水果。

第五天，吴邪的病情稍有缓和，勉强能说上几句话了。他用沙哑的，细不可闻的声音，劝走了还留下的其他人，安慰走了父母。

胖子拉了凳子坐在吴邪床旁，出了会儿神。持续的忙碌后的突然清净，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拿了果篮里的橘子，将皮一点点的剥开。张起灵这时终于不再看着窗户了，他转过身来，看向吴邪。

沉默。

子被放在纸巾上，空气里是橘子的清香。

只可惜那个躺在病床上带着氧气罩的人，闻不到。

胖子伸手准备祸害下一个水果，却见吴邪一连续一阵咳嗽。他赶忙从床下拿了盆，将吴邪半扶起来。吴邪往盆里吐出带血的痰。

胖子准备扶吴邪躺下，却被他制止了。他艰难地躺在立起的枕头上，开口。音色像破洞的手风琴。

“我有话想说，”吴邪看了眼胖子，再看了眼张起灵。后者不知什么时候，又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胖子叹了口气：”天真，你说吧，我们都在呢。”

吴邪坚难地笑笑说：”谢谢你们，陪我走了这么久。其实这些话，我很久之前就想说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想当年，我们在鲁王宫的第一次相遇，那场景，现在还历历在目。那时我还......”没等吴邪把话说完，张起灵便径直走出了房间，还带上了门。

胖子骂到：”这木头梆子，都这时侯了还要装着高冷......看我一会去叨叨他......”

吴邪打断道：“不了。生老病死他见得太多。我这样的话他不知听过多少情真意切的话，他不听也是情有而原了。也罢，有你听也好......”

在这之后吴邪的病情迅速恶化，日日咳血，到后期的连日昏迷。

那日，吴邪说了什么，除了胖子之外，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