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晗,今天下午你有空吗?”
最近鹿晗和边伯贤都是各忙各的,一直没有碰面。
今天边伯贤却突然在午休时间回寝室,还问他下午的安排。
“怎么?”鹿晗问。
他最近在看阿多尼斯的诗集,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刚刚他就正巧读到阿多尼斯的名句,“孤独是一座花园,但其中只有一棵树。”
“就是我最近找了一个兼职,是关于舞台剧的。”
舞台剧?
边伯贤在声乐和表演方面都很有天赋,这是鹿晗的老师都夸赞过的事。
他们两个的声乐老师恰巧是同一个。
“我今天临时有事,但那边又需要我去。”边伯贤倒是很少让鹿晗帮忙,“也不是什么很难的角色,就负责演个美人。”
“不难”、“美人”,也就是俗话说的“花瓶”。
“今天的工资肯定也是你的,你就帮帮我?”
“只是一天,你不能请假吗?”鹿晗问。
“我们不能随便请,这个月的假我用完了。”
“剧院的大家人都挺不错的。”
边伯贤加大攻势。
他本就善于交际,往往用简单几句话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过鹿晗一向是个不受言语蛊惑的主儿,他不肯做的事,谁劝都不管用。
边伯贤也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
他真的不想失去这份兼职。
“好。”鹿晗真的点头了。
边伯贤立即喜笑颜开,“你真好!”
鹿晗只是觉得两人确实是很好的朋友关系,偶尔让他帮这样的忙也无可厚非。
毕竟没有边伯贤,他的生活还会更加枯燥,甚至完全没有办法装作融入校园生活。
是的,是“装作”——鹿晗其实一直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和谁都难以建立任何联结。
边伯贤勉强算是个意外。
吴世勋有些苦恼。
他发现自己找不到理由和鹿晗见面。
以鹿晗的性子,若是直接表现出“结交”的意图,他甚至不会侧目。
吴世勋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剧院遇到鹿晗。
他偶有去剧院看戏的兴致,那种夸张感让他觉得生命比他想的更加有力。
对比自己那个死气沉沉的家,连那些滑稽的丑角在他眼里都变得可爱起来。
今天他照例去往后台看演员们化妆造型。
这也是他看戏的习惯之一,剧院老板与他相熟,路便畅通无阻。
“丁楠,你能不能帮我拉下拉链。”鹿晗问。
西欧的服饰都很华丽,即使是戏服穿戴步骤也十分繁琐,常有演员顾不过来的情况。
丁楠是边伯贤的朋友,一个细心而又有朝气的女生。
一只温度有些偏高的手顺着他的脊背往上,拉链也随之拉好。
“丁楠?”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
但鹿晗能感觉到炽热的呼吸。
不是丁楠。
鹿晗缓缓开口,“你是谁?”
他没有转身。
一时间整个空间都变得分外寂静。
“鹿晗。”
那人叫了他一声,是陌生男人的声音。
但这两个字好像藏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
鹿晗一把抓住那人还停留在自己脊背的手,这样别扭的姿势让他很不舒服。
“不要碰我。”鹿晗冷声警告。
男人轻笑一声,他力气很大,轻易挣脱鹿晗的手。
“初次见面,我叫吴世勋。”
好像一切孽缘都是从此刻开始的,又好像不是这样。
很久以后,鹿晗想起吴世勋划过自己脊背的双手,耳边都会响起带着笑意的那句,仿佛捕捉到猎物的那句——
“初次见面,我叫吴世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