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福诺斯.......哦对,今天是席福诺斯的祭日......算了。
他有点害怕看见那一丛矮矮的坟头,因为这会让他回忆起那一滩散发着恶臭......蝇卵生蛆的烂肉,白色塑料罐装着的,晃动不止的浓稠液体。
班赛尔害怕死亡,准确的来说,是怕死的不体面,死的如此肮脏,这可不是苏克或者德喀斯北部,要知道在涅格荒坦,人死后不出一天就会开始发出腐烂的味道,只要没被人及时发现,就是出现尸斑,整个人开始肿胀,然后浓水不断流出,家里的地板上会积起一层污渍,蝇虫前来产卵,不出几天就变得恐怖至极,面目全非,不管你身前长得多么俊美漂亮,死后都是这个下场,直到被其他人发现。
他见过很多尸体,在炎热天气战场上的士兵尸体如果不及时处理,不出半天整个营地就会变得臭气熏人,所以他们一般会把死去的人拖到很远的地方任凭秃鹫等食腐动物啄食,或者直接挖个巨大的坑把尸体丢进去。战场上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双方打完一场大仗后都要停下来休整半天,一是因为士兵已经疲惫不堪,二是为了处理尸体。
他没有子女,就聘请了一位全天的管家,除了照护日常的饮食外还肩负着一项重任,每天早上看看他有没有死在被窝里。棺材就在地下室,死了就塞进去,找几个人一埋,好,从此班赛尔大将军的一生结束。
“对了......蛋糕!害!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为了做这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做的蛋糕,班赛尔清理了许久未用的烤箱,他感到身体一阵酸疼,其实这事完全可以招呼管家来做,但这个老头时刻信奉自己的条例“能自己做就绝对不麻烦别人。”
材料,器物都准备好了,正当他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貌似有什么事击中了他,差点难过的瘫倒在地上。
是的,该死的记忆里,多年没做甜点,早就忘了那份拥有独特风味的食物该如何制作了。
配料......配料......将军甚至记不起配料有多少种,应该还蛮复杂的,这么多年既然也没写下来过,退役的前几年还做过的,可能是因为麻烦且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就停止了吧。
滞愣间他又想到席福诺斯,每天都要写日记的中尉一定会在里面记录下来的!对!没错!肯定就在日记里!
班赛尔想两步并三直接蹦上二楼,但发现自己的腿酸软无比,只好像一只软体动物把住扶手一点一点的网上移动,不过他脑子里现在已经是不停的在猜测配料而没在意这件事,是什么呢?玛格草?朽迷花根?枫糖?
来到自己的卧室,从床底脱出一只干干净净的棕色硬皮箱上面挂着把钥匙,打开箱子后里面是一本墨绿色的日记和一本蓝色上锁,类似于档案的册子,还有一把钥匙,是用来开它的。
班赛尔小心翼翼的托出日记,翻开第一页,几张黑白的合照安静的放在那里,马面左边带着军官帽,威风凛凛抓着古勒戈37冲锋枪的是班东线第二军团的赛尔.逆勒将军,而右边高一点,抱着手,笑眯眯快看不见眼睛的则是东线第二军团中最好翻译官和药剂师,席福诺斯.度瓦金。
班赛尔翻过这一页,第二写的右下角是席福诺斯自己的签名以及一只正在打盹的蛇的简笔画,在涅格荒坦的民俗中,打盹的蛇就是代表幸运的意思。
第三页是一些常用药剂的配方,他饶有兴致的看了几眼。
第四页除了更多的药剂配方外,还有几行密密麻麻的小字,正是班赛尔所要找的配方。
在具依特奈敲门前,班赛尔终于在“席福诺斯”的帮助下做出了一个其貌不扬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