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为创世之神长子,世间第一位神“封执”。创世三万载,六界邪念不绝,为保安稳,母亲用半生神力练出镇邪石,没人想到,这镇邪石会生出灵智,化出魔神“寂灭”。
她的出现搅乱六界秩序,以吸食怨灵亡魂 助长功力之法过于迷失心智。创世三十万年,母亲有孕,寂灭功法大成,试图一统六界,为保万千生灵,母亲以吾为祭,将剩余半数功力传于吾身,吾与祭灭两败俱伤,母亲借机施法将我与祭灭封印于北疆神域。
法力损耗,母亲不久于人世,腹中胎儿受损将随母亲同死。父亲为翼界之君,为保母亲,折羽取丹,注入毕生灵力妄图救治母亲,最终父亲法力耗尽而亡,吾弟未能出世。将死之际,母亲分出一魂化作火凤留于世间,留下预言,又将未出世的弟弟化作一枚凤凰卵,投入翼族,时机成熟之际,重生于世。吾仅留一魄,母亲注入凤凰卵中,随卵入世。
凤凰卵转生为重林,大战之时,担下罪名死于第七任帝姬花言之手。姻缘轮转,花言护住他一魂也护住我那一魄。千年后,重林肉体重塑,吾亦得以脱离,可惜,只有一小妖能见吾。
花言入世历劫,为救重林盗取阴阳两生境,坠入堕神台,吾同往。
一开始,我只觉得她可笑。我与重林背负了六界的劫难,她想靠修行的功德助我们涅槃,难如创世。
开道观,供奉那小妖,以还他守护魂魄千年恩情,我静默看着,她这个九天神女一朝沦落凡尘的宿命,从轻松御剑千里到徒步三月只能来回一次闹市与道观的差距。看她从孤身奋战到青月观立在到成为一观之师,中间的磨难太多,我渐渐忘却了,我只是一个冷眼旁观的看客,心里竟想着能否救救她?
三百年沉淀,她带上玉面佩剑果断入世,明明救人,却被反杀,她倒下那一刻,我想救她,可我无能为力。后来,她被林栩触动,最终被骗,国破家亡,自刎殉国。再后来,她成了林相,被那一救之恩捆绑在朝堂上,最终,养了头白眼狼,被幽囚至死。如今,一国帝王将她当做猎物,囚徒,想将她困死在这四方庭院,她插翅而飞,最终死于箭羽。
宣肃疯了,拿走她的佩剑玉面,让术士将她封在玉棺中,若是没人打破玉棺,那她一生也不会再获救,只能陪他在皇陵,做他的皇贵妃。可惜,他料错了一步,死时没来得及下召将她带走,然而也没有知道皇帝寝宫下密室中还封印着一个人。
我在这守了很久很久,宣肃晚年是暴君,民不聊生。他的儿子更是酒池肉林,声色犬马,几十年间百姓苦不堪言。宣肃孙儿继位,宣朝已然风雨飘摇,外戚干政权,内忧外患不绝。边境军队不堪重负,起兵谋反,不过三年宣朝灭了。新登基的皇帝,是边境起义的将军。可一年下来,久居御书房,没在寝宫待过几晚,自然没发现密室。
我躺在棺板上与她讲着外面的变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与以往一样的的是,她听不见,也不回应,就静静躺着,不样在于,六十年时,她的伤势已然痊愈,可璃夏不在手上,封印无法解开,她只能那般躺着,等待被人发觉。时间久了,阿言也麻木了,强迫自己沉眠,我救不了她,能做的也不过是躺在棺中,与她一道沉眠。
直至那日新帝在一场刺杀后无意闯入,阿言终于迎来了救赎。,
苏朝刚立,前朝遗孤死士尚多,刺杀之流也就屡见不鲜。新帝难得回寝宫一趟,还没走到榻前,刺客就从床下窜了出来。
苏御川孤说过了,宣朝破灭是民心天意,你们就算杀了我,也不能死灰复燃。何苦呢?
乙乱成贼子,今日便拿了你这项上人头祭奠陛下!
懒得费口舌,两人迅速打成一团,屋内东西打翻,引来侍卫。
苏御川不必,孤亲自解决。
苏御川受了些伤,刺客丢了性命,侍卫迅速处理干净,守卫也加强了许多。午夜,偌大的寝宫有些难眠,久久不能入睡陛下,点了点烛火,起身研究起皇宫地图来。
天色未明,桌上烛台燃尽,起身点灯的人不知碰到了哪里,竟掉进了一方密室。
密室里放置着夜明珠,光线不暗,苏御川警惕,顺手拿起一旁放置的剑防身。走了数丈,一口玉棺赫然映入眼帘,为保万无一失,新帝先点燃了密室里的烛火。
有了光,他大致看清了结构,在看剔透玉棺,竟直接见到那棺中的女子。她太过美丽,及便他也没忍住想靠近。地上有一圈类似阵法的东西,为以防万一,苏御川将东西都拨开了。
阵法有异,封执率先醒来,看见棺椁外有人,他松了一口气,坐着一旁看着。苏御川没忍住将手放在棺椁上摩挲,也不知是不是自救,沉眠中的花言在此刻睁了眼。
四目相对,苏御川没被吓到,反而从心底生出一种救她的错觉。花言闭上眼睛,这次他没有过多犹豫,举起手中宝剑插入缝隙,掀开了棺椁。
看清人儿那一刻,新帝只觉心脏狂跳,比隔着棺椁看更美。伸手去触摸,棺中人竟然有体温,在摸脉搏,竟然是跳动的,只是微弱了些。花言被扰了沉眠,艰难睁开眼,望不清,只有一个模糊人影,拼尽全力,喊出“救救我”便继续沉眠。
苏御川听见了那声微乎其微的“救救我”,当即解下大氅将人盖好,而后去寻找机关。找到出路,又折返回来将人抱回寝宫。
天色微明,新帝宣来十名最杰出御医,轮番为她诊治。
苏御川诸位如何了?
丙回陛下,这位,姑娘内里有损,身子虚弱。臣等商议过后,觉得是因受过重创,伤及肺腑才昏睡不醒。
苏御川那她何时能醒来?
丙陛下,此症有过先例,短则几月 ,长则几年。
苏御川孤知晓了,以后她就交由你们照看,每三日诊脉一次。
丙是。
苏御川退下吧
宫女陛下,该上朝了,奴婢来伺候您更衣。
苏御川来人
守卫陛下
苏御川吩咐下去,孤今日身体不适,早朝免了。让诸位大人回去罢。
守卫是。
苏御川立刻安排几个手脚麻利的人,将离朕最近的宫苑收拾出来,孤要封妃赐居。
宫女是!
不过三个时辰,院落已然收拾完整,新帝亲自将花言抱到宫殿,安排十几人轮番守着。院落外,也调来侍卫,重重把守。安排好这些,天色已晚,趁着休息他再次折返密室,查悦可用之物。
“桁帝十六年春,摄政王,丞相兼太傅,林言。由朝臣检举,废位幽囚于京观,至死未得出。”
翻看史书,全是关于那位传闻中的女相“林言”的,心里起疑。史书上,林言一身功绩赫赫,样貌不详,只有野史里记载其貌沉鱼落雁。可这位推动盛世的人,却没留下一张画卷供人考究。
无甚发现的新帝去熄烛火离开,靠近后,看见了一个箱子。打开箱子,几十卷画卷堆放于内,摊开一张,上面画的是他将封妃的棺中女子,若不是见了真人,他也不敢相信,这世上会有如此容颜。
画卷一一拿出,底部的匣子也就显露出来。新帝取出匣子扯下封口的符纸将其打开,里面有一把玉鞘宝剑与一具玉面,剑鞘上花纹精巧别致,似是万物图样,面具上除去六个细小的字样,倒没什么特别。
左右看不出什么特别,苏御川也就没过多关注,放回匣子中便去翻阅画卷。先前打开的没有题字,戴有玉面这几卷打开,写有“林言”两字。
明明没有交际,苏御川还是忍不住去轻抚那两个字,这可是史书上平定外患开创盛世的宣朝第一女相,以一己之力,予天下数朝太平盛世的林言。哪怕归去数朝,世上有志男儿心心念念的,还是她。
知晓她是谁,新帝顾不上再看,急忙折回宫殿去寻沉睡的人。未能察觉的是,那把剑随他的脚步一道来了宫殿,甚至先他一步落在枕边。看着人还在,苏御川立刻屏退左右,坐在榻边说起了话。
苏御川传闻晋言公主殉国数再仍旧羽化成仙,若非是有人将你封印于此,孤此生也只能在史书传文里透过只言片语见到你。“林言”,你一定要醒来,孤会等你的!孤不要你为孤平乱,也不要你为孤肃清朝堂。孤会娶你,会爱你,会护着你。
次日早朝,帝王下旨封为救他而身负重伤昏迷不醒的女子为妃,百官赞许,慈君之名传于世间。
两年过后,言妃仍未醒转,百官劝谏之下,迫于子嗣之事立相兵部尚书之女为后,丞相之女为贵妃,礼部尚书之女为淑妃,户部尚书之女为贤妃。年关过后,又纳秀女十人分赐位分,宫里人人都知晓陛下有位爱之如命言妃,为救他而身负重伤沉眠不醒。
乙皇后娘娘,听闻陛下近日就南巡回来了,不知是否要去宫门相迎?
皇后贤妃妹妹有孕在身,不宜走动,本宫也是,动弹不得,这次就由贵妃领着诸位姐妹前去宫门迎接陛下。
丙皇后娘娘,以往陛下回宫都是先去看言妃妹妹,不知这回,该做何安排?
皇后随陛下心意,言妃妹妹是救陛下的恩人,我们争不得。还有,后宫手段,姐妹们心知肚明,本宫最后奉劝一句,我们各自夺宠便罢,若是这些手段耍在言妃身上,诸位可要掂量掂量后果!好了,都回去休息吧。
众人告退过后,皇后一顿扶额叹息,入宫三载,后宫皇子如今也有四人。苏御川的心,从来都没有在她们身上停留,她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毕竟,她也是因着言妃才得来后位。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她懂,也就极力护着那个昏迷不醒的无辜之人,可帝王的偏爱太过,后宫手段也就层出不穷。
皇帝没发觉,这些小伎俩,便作罢,如若发现,必然是一场腥风血雨,她如今顾不上了,管不了,只能祈祷言妃命大。
次日午时苏御川回宫,依旧撂下一众后宫去看言妃,只是这次身侧多了位江湖大夫。嫔妃不知情,也就各自回宫没过多打扰。
苏御川大夫,有劳了。
医师是。
切脉途中,医师脸色不太好。
医师陛下,草民可否近一步看看娘娘情况?
苏御川可是言言身体有异?
医师草民查看过后再做确认。
苏御川好。
医师拨开帘子,那副绝世之容让他愣了片刻,好在理智使然,他查看了眼瞳,得出结论。
医师陛下,娘娘一直不醒并非是婚迷,体内有沉积毒素,还有安神药,如此下去,最多两年,娘娘便会在昏睡中死去。
这消息太过震惊,苏御川怒火中烧,当即将那十名御医宣到殿中。
苏御川言妃中的毒,你们若如实交代,祸不及家人。若是等孤审问,便株连九族,你们自己掂量。
乙陛下,饶命。贵妃娘娘用我一双儿女要挟,逼臣给言娘娘下安神散,让她深陷昏迷,臣迫不得已。臣认罪,求陛下开恩,救救我那一双儿女!
丙陛下,淑妃娘娘给了臣黄金千两,良田三十于亩,让臣在娘娘殿中香炉里掺杂麝香,臣知罪,求陛下开恩!
丁陛下,萧嫔娘娘许了臣京郊庄子一座,又给臣田五十亩,还将庶妹嫁臣为妾,命臣每次开药方时,加点慢性毒药,臣鬼迷心窍,臣知罪,陛下饶命!
苏御川来人,将他们打入天牢,吩咐刑部,刑法不限,吊着口气,别让人死了就成!
御医哀嚎没能回荡出来,皇后领着后宫众人来时,地上还跪着剩余几人。
皇后拜见陛下!
苏御川来人,将皇后与贤妃扶去后殿。
宫女是。
身怀六甲的两人被宫女扶去后殿,这还算是她们第一次来言妃宫中。两人没忍住,绕过屏风,掀开了床帘。
皇后真是美,这世上竟有这般容颜,难怪陛下偏爱。
乙古人诚不欺我,倾国倾城当真不是虚言。
两人尚在感慨,殿外就传来怒喝。
苏御川贵妃,淑妃,萧嫔,善妒狠毒,残害无辜,念及膝下有子,饶其性命,即日起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
哀嚎求饶此起彼伏,苏御川像是听不见,命人将她们拖了下去。次日早朝,三人父亲也被当堂一训,官降两级,罚俸三年。这一记狠了些,倒也让整个苏朝都看清了言妃的位置。
秋日宴上,皇后,妃位以上的后宫女子,四位皇子,以及新科状元,榜眼,探花三人都在。那日阳光甚好,陛下将言妃也带来,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轻轻柔柔的放在躺椅上,为此还特意为她做了一把躺椅,说是医师吩咐,多透透气有利于恢复 。
言妃穿着套雪金绸的衣衫,颜色是帝王才能穿明黄,发髻也挽着,珠钗是朝贡的宝石点翠。撇开这些不谈,光是她那张脸,就算昏迷不醒,也叫人迷了心窍。
转眼春至,言妃还是没有醒转的迹象,皇后临产,陛下也就多伴于身侧。皇后生产当夜,宫中忙做一团,好在一切顺利,皇后诞下麟儿。陛下正抱着孩子,安抚皇后娘娘,守着言妃娘娘宫里的人就来人了。
公公陛下,言娘娘宫中来人求见。
苏御川宣。
宫女陛下,皇后娘娘,言妃娘娘不见了,守在宫中的几个姐妹,都被人打晕了,院里都找遍了,没有娘娘的踪迹。
苏御川来人!
守卫陛下,
苏御川传孤口谕,立刻封锁皇宫,调一队人过来保护好皇后,一间宫殿一间宫殿给孤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孤找出来!
守卫是
吩咐完事宜陛下也匆匆忙忙赶往藏仙宫,行至御花园梨树下苏御川停了脚步。来往侍卫宫女也被他抬上止步,高大梨树枝上坐着一人,一身如雪的衣衫趁着月色将她隐于花中。微风拂过,梨花如雪落下,衣袖轻舞发丝浮动,如九天仙子临凡真是美极了。
似是周遭忽然寂静惊了她,树上仙女忽然站了起来,目光却还是望着月亮。陛下轻手轻脚的走到树下,语气是不曾有过的温和,轻声细语的哄着
苏御川言言,下来,孤带你去登摘星楼,那里的月亮更好看。
仙女听到话,侧身看着陛下,就那一眼,陛下的目光再也移不开了。她望着陛下眼里含着泪,张口似是说了些什么却没人听见。陛下满目温柔的张开手,说会接住她,让她别怕。树上的人儿却不领情,原本僵持的局面以仙女昏厥从树梢坠落收尾。
陛下惊慌失措,传来御医,好在她只是昏睡久了,身体虚弱撑不住昏厥的。陛下守了一夜,早朝时才走。
封执坐在床边,望着她,昨夜花言从树梢坠落将他吓得不轻,可惜触不可及。
榻上的人睁开眼,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心里只有寻找旭鸿这一个念头。
宫女娘娘醒了!
宫女娘娘醒了!
花言眼前还是模糊一片,耳朵里此起彼伏的都是“娘娘醒了”。
眼前景像逐渐明朗,屋中景像映入眼帘,封执也不觉展露笑颜 。花言张口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宫女慌慌张张喊着话更吵得头她痛欲裂,伸手摸到床边一只玉佩,花言当即将它摔碎,清脆的玉裂声止住躁动,底下宫女立刻跪成一片,安安静静的伏在地上。
花言颤颤巍巍站起身来,用尽全力撑着走出去,底下宫女不敢动,也不敢阻止她。好不容易行至门口,多年没有行动的双腿过了麻痹期,行动的力量就此止住,就在她摔出殿门时,苏御川接住了她。
苏御川摔了吗?伤哪了?
怀里人有些紧绷,苏御川不由得将她拥得更紧了些 。
苏御川言言不怕。
花言很是错愕,惊恐的抬头看着这个紧箍自己的人,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重新落回榻上,整个人就拼命往后退,帝王心疼极了,小心翼翼安抚了许久才打消她的惊恐。轻颤着手给她盖上被子后,苏御川总算是松了手,就是目光黏在她身上不肯移开。这会花言也缓过来了,被他看得很是不自在,缓了片刻,花言目光移向苏御川,伸手指着自己的嗓子,又试探着说了几句话。这会苏御川总算发现不对劲,急忙宣太医。
苏御川说不出话来了?不急,孤这就命太医来为你诊治。
花言点点头,移开了目光,殿中除去请太医的人,其余的都还跪着,花言指着地上的人,看向帝王那人一笑,轻柔开口。
苏御川言言恩典,你们起来罢。
宫女谢娘娘!
花言听见有人唤她娘娘,有些疑惑,侧目看向苏御川。他那灼灼目光好像说明了一切,虽然错愕,花言还是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太过激动,以免给自己气晕过去。
看出她的错愕,帝王温柔而笑,毕竟他自己脑补功高盖主案很是恐怖,那样惊心动魄一出大戏更让他对花言心疼不已。轻声安抚着,
苏御川我知道你是林言,是几百年前的宣朝女相。也知道,你因为功高盖主权势滔天而被宣桁帝谋害,甚至封印于密室。你是宣朝的传说,更是后世女子挣脱婚姻束缚自力更生的榜样,如今的朝堂,女子为官已不为人说道。言言,孤从小便是听着你的传说长大的,在孤心中,你与神明无异。放心,孤会护好你的。
花言被他脑补的谋害案惊得目瞪口呆,却在听闻女子仕途之路没在被外人指道而欣慰。世间女子,本该有自己的活法,成婚生子并非全部。
宫女陛下,太医到了。
苏御川快让他进来!
医师拜见陛下,言妃娘娘!
苏御川快看看怎么回事,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医师是
医师全程低着头,目光黏在地上,根本不敢看一眼。只因早前就有人偷看过这位言妃,而后就念念不忘,陛下察觉后震怒不已,还将人打入天牢。他惜命,不敢隔帘偷看,如今也不敢抬头。
苏御川如何?
医师陛下,娘娘的嗓子并无异常,可能是长年不说话才如此的,疗养一段时间就好。但
苏御川如何?
御医欲言又止,几次都没有没说实话,苏御川大致猜测到了一些情况。
苏御川到偏殿去侯着,孤与言言有话要说。
医师是!
花言给自己探查也确实没能察出嗓子为何说不出话,如今御医也束手无策,那问题就只能出在阵法上。苏御川拉开帘子,望着发呆的人,有些心疼。
苏御川言言不怕,御医说没事,一定会没事的。孤先让人做些吃食送来,你先休息,孤很快就回来。
花言点点头,顺势躺下之时还迅速的拉上了被子,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苏御川轻笑,而后拉上帘子,挥退下人,去见御医。
苏御川说吧
医师陛下,娘娘体内有毒,肺腑有损,恐怕难以养好。
苏御川你说什么?
医师陛下恕罪,微臣仔细检查过,娘娘体内的毒素最少二年,还有解的可能。就是内里损伤,像多年沉珂,微臣没有把握。
苏御川今日起,你便是御医之首,往后就负责为言妃解毒调养。旨意稍后就到,只要能救她,无论什么珍贵药材都使得,若是没有就上报,孤派人去寻!
医师是!
苏御川退下吧!
帝王发话下去,圣旨还没送到太医院,阖宫上下就已知晓言妃醒了。三宫六院一时间热闹非凡,除去刚刚生产的皇后,其余人全部备着厚礼来过,就是统统吃了闭门羹。
乙这言妃真是好大架子,这后宫姐妹竟是统统吃了闭门羹。
丙听说陛下可是在她宫守了一夜 ,连皇后娘娘那都没去过。
丁这皇后娘娘刚刚生下皇子,皇上就如此不管不顾,这以后言妃要是生下孩子,这太子之位...
几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没能多说。宫女一五一十的将话传给皇后时,皇后倒没什么感觉。
皇后她们真是这样说的?
宫女是,奴婢一直听着,不敢有半句欺瞒。
皇后陛下恩宠太过,她倒是又给我分担了一些事情,真是可怜。
宫女娘娘不担心,言妃娘娘日后诞下子嗣吗?
皇后退下吧!
宫女是,奴婢告退!
皇后自然不会担心,言妃救过苏御川,她的孩子要继承江山,合情合理。陛下可是将她熏了几年香的事告诉过她的。何况太医都说言妃体弱,又沉眠几年,若是有了孩子,八成会一尸两命,陛下是绝不会让她如此冒险的。为今之计,只要不与她为敌,在其余妃子为难时好好护着,无论是言妃还是陛下 都会与她为善。
皇后正思索着,宫女就急急忙忙的前来禀告。
宫女娘娘,言妃娘娘求见。
皇后刚刚生产,正在坐月子,其他人送完礼想巴结也都被劝退不敢打扰,只是言妃在后宫恩宠太过,宫人实在不敢阻拦。
皇后快扶我坐起,将言妃请进来。
宫女是
皇后打起精神等着,好一会之后,言妃才被宫女推进来。她穿的浅色绸缎衣裳,一头青丝梳理的整整齐齐,却没如其他嫔妃一般全然盘起,只用几枚镶玉金簪半挽半散,俨然世家小姐打扮。最不可忽略的还是她的美貌与气势,明明是个抱病在身只能依靠轮椅的人,给人的却是一种不可冒犯的庄严肃穆之感。
花言望了皇后一样,微微欠身行礼,皇后有些不明所以,其余宫女却是窃窃私语。
宫女言妃娘娘,就算陛下恩宠有加,给娘娘问安也是要出言的。
皇后不得多嘴。
花言点点头,表示赞同,张嘴说话,最终还是没有一丝声音流出。皇后当即明了,命人拿来文房四宝。
皇后不要急,我这就叫人去取笔墨,写下来就行。
花言点头谢过,至此,宫女也都闭了嘴,不敢轻易说话。皇后顾及她的面子,将人都赶了出去,只留自己与她独处一室。纸上的字也由她自己读。
“多谢皇后娘娘昏迷期间多次相护,听闻您刚刚生产,我宫中正好有几株人参,还请收下。另外 ,有几件玉器送给皇子殿下。”
皇后不必谢,如此我就收下了,多谢妹妹。
“还有一事,娘娘可能为我解答?”
皇后妹妹,但说无妨。
“为何,我会成为言妃?”
花言不敢透露别的,怕被人顺藤摸瓜,皇后不知内情,也就没有起疑。
皇后妹妹为救陛下重伤昏迷,御医问诊过后,都说昏睡难醒,陛下要留你在身边救治,又怕有损你的名誉只好下旨封妃。
花言愣了几秒,根据皇后与皇帝的说法推断,应该是皇帝遇刺不慎触发了机关,才发现了她。看目前皇帝的状况多半是因为当女相时的功绩,让他起了惜才之心。大致捋清思路之后,花言也没在多问,有些事情,还是要她自己探索。
公公陛下驾到!
皇后陛下来了,我不便起身,妹妹不便,随我在此稍候就好,不必去接驾。
皇帝听闻花言来探望皇后就直接从御书房过来,来到门面只见跪了一地的下人,又想到两人行动不易,不免有些担忧。
苏御川皇后不能起身,言妃身体不便,你们怎么不进去伺候?
宫女回陛下,言妃娘娘口不能言,皇后娘娘顾忌言妃娘娘,特令奴婢等人撤出殿外,有事自会通传。
苏御川知晓了,去准备晚膳吧,今日孤与言妃就在此陪同皇后用膳。皇后正是体弱的时候,吩咐御膳房仔细些。言妃只能食粥喝汤,滋补清淡就行。
宫女是,奴婢告退!
苏御川示意随行的人等候在此,自己屈尊降贵的去扣门。
苏御川皇后,言言,你们的闺房秘语说完了没?
皇后陛下恕罪,还有几句,请陛下稍等片刻!
苏御川好,孤在此等着。
皇后言妃妹妹,陛下是个体贴入微的人,你也看见了,对待妻子他温柔细致,对待江山也打理的井井有条。对你,更是视若珍宝,不要害怕,不必担心。
花言没反应,皇后也不敢过多耽误,开口示意皇帝能进来。此后,花言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对夫妻嘘寒问暖,直至用完膳,皇帝推她回宫,她为何好成为言妃这件事情,三个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起。
苏御川言言,你的事我从未泄露过半分。这数百年间,我不知你在那方小小密室错过了多少东西。如今的天下没有边境之危,也没有糊涂君王,你安心待着就好
话里话外说的都是帝王想让自己留在身边,这次花言难得没有摇头回绝。回想起上一次的逃脱,只觉如坠冰窟,封在棺椁里日子与落情宫的想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落情宫里没有别人在,没有期望,也就不会太过绝望。那方密室里,她听着每日来往的公奴仆役,听着改朝换代 暴政横行,却无能为力。没有一个人发现了那道门,没有一个知晓那里还被关着一个人。
苏御川你这是同意了吗?
花言微微点头时,帝王笑得像个孩子,后头跟着的公公见龙心大悦,也不由感叹。
公公陛下何等英雄,反乱世,创新朝,独独在言娘娘这吃了苦头,看今日情形,想必言妃娘娘的位置,只有万人之上。
宫女公公糊涂了,上头不是还有皇后娘娘吗?
公公令天子垂首的人,哪里还会被凤印拘着。你们几个以后伺候好言妃娘娘,荣华富贵还在后头。
宫女多谢公公指点!
苏御川言言,更深露重孤先送你回去休息可好?
花言点头,帝王立刻唤来远处等候的奴婢送她回宫,自己去御书房批阅奏章。第二天言妃与皇后姐妹情深就传遍整个后宫。恰好帝王命人抬来几大箱珠宝绸缎,一时间满朝上下都对这位宠冠六宫的言妃议论纷纷。都说她貌似天仙,可惜的是没有人传出她的画像。
苏御川每天都会抽时间过来看看她,如今宫中议论太过,花言也不得不同他说清楚。
苏御川听宫女说你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花言点头,而后将写好的书信递给他。
“陛下救我于深渊,林言感激不尽,怎奈身无长物无以为报。若陛下不弃,林言愿倾尽所能助陛下再创盛世。”
苏御川无声而笑,自己千依百顺得她留下却还是没有感动她,倒是起了报答之心,那报答过后呢?开创一个盛世,对每一个君王都是致命诱惑,就算是他也犹豫了。
苏御川言言,孤能掀翻暴政创立新朝,自然也能奠定盛世之基,孤这一生做不到,还有孤的后人, 还有后人的后人。孤虽非治世之才,也曾在史籍里窥见过你的功绩。孤想要的不过你而已,不求回报,救你是心中敬佩,是仰慕已久。孤的不过人生草草几十年,而你不知还能再创几个盛世。相较之下,不如在孤余下的年岁里与你相伴更惬意些。不要用天下黎明百姓来当做说辞,孤非圣贤,不能无欲无求。这件事,不要再说了。
那天过后,帝王对她纵容了许多,只要不是想离宫的要求都是准予。后宫佳丽盘发着装她不必遵从 ,向皇后请安也随心意。有奇珍异宝也是可劲的送,可她始终没有放弃过走的想法。
恰逢商路有异,花言献策解决忧患,作为交换帝王,帮她寻一个人。苏御川应下,可臣子一句“有失颜面”他揽去功绩,没有去为她探寻那人。
七月见底,花言双腿总算恢复知觉能下轮椅走动。使者也在此时前来,中秋佳节,番朝来贺,宫中举行大宴,遁逃计划也悄悄进行着。
大宴前一夜,花花趁着帝后商议事宜之时,潜入苏御川寝宫去密室里找玉面。以为一切顺利的她,没看见中途折返时藏在暗处,怒不可遏的帝王。
大宴当天,一向不露面的言妃说要去赴宴,惊得后宫佳丽提前三个时辰就开始打扮。宴会开始只时,一厅子人都等着欣赏她坐轮椅的姿容,却是等到陛下亲临也没见庐山真面目。
公公陛下驾到!
众人参见陛下!皇后娘娘!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御川平身!
皇后平身!
众人谢陛下!谢皇后娘娘!
乙不是说言妃要来吗?怎么不见人?
丙陛下都来了 她还未出现,实在是有些失礼。
丁都说她美若天仙,同住后宫,我们都没见过面,外界又是如何知道的?
丙一个轮椅上坐的残废,靠脸宠冠后宫,我到要看看这狐媚子有几分姿色!
苏御川商路开通, 过往商队带来奇珍异宝,沿途百姓售出产物,换来银钱。国库充盈,物产丰富,都多亏使团。诸位爱卿 与孤同敬使团一杯!
环顾宴会没看见花言的身影,这一刻,帝王内心总算有了一丝喜悦。可惜,杯盏刚落,众人还没来得及坐下,就传来一声高喝。
公公言妃娘娘到!
内心深处的失望顷刻涌出,与刚刚升起的喜悦交织在一起,苏御川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不自觉握紧了手中金盏。微微闭眼后,换了神色,细微转换只有一旁的皇后看见了,太过了解帝王的她知晓风雨将来。
传闻早就将言妃粉饰得神乎其神,外来使者留京期间也不止一次听闻过她,如今人来了,自然是不可错过她的一举一动。
帝王未落座,其余人自然得陪着,在万众瞩目间,言妃稳步走入宴厅。她戴着一具玉面,身着银丝绣纹的雪金绸缎衣裙,还是世家小姐的装扮。见她自己走进来,除去陛下都在惊叹之余窃窃而语,大概是谈论她与传闻的不符。
行至阶前,她欠身行礼,陛下早已经降阶去亲自扶她。
花言拜见陛下!
苏御川昨日听闻你要来,孤还忧心,今日看来,你给了孤一份惊喜。
花言不语,垂直眸子,莫名像有些孩子气。帝王也没多说,牵着手将她带到身旁的空位上。皇后看见她挣扎的手,没多说话,只是示意她不要冲动,以免惹怒了他。花言心领神会,没在挣扎,任由皇帝带她走上高台,坐在他的右侧。
台下一片心中唏嘘,这份恩宠可是闻所未闻的。宴会正常举行,使者带来舞姬献上节目过后,后宫其余嫔妃就开始使坏了。
乙早就听闻言妃姐姐样样精通,不知我等姐妹可有机会见识一番?
丙是啊,妹妹才疏学浅,真想领教一番姐姐舞姿。
面对几人的挑衅,苏御川没说话,他想让花言开口求他。
静默了一会,花言侧目看了一眼假装没听见苏御川,欣然起身。
花言还请陛下容我持剑,在命人摘些鲜花过来。
苏御川有些错愕,他方才没有表示,想必是一堂子人都以为他默认了。此刻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应下。花言命人去取来璃夏 ,宫奴早已摘好鲜花按她所说,放置在每张桌案上。
丁言妃姐姐,既然献舞,何不摘了这碍事的面具?
苏御川知道她那张脸有多让人着迷,可因着赌气,他仍然没有阻止。又得默认,花言褪去玉面,放置桌前 。顺势扯一条金稠带,靠着人间修成功底内力卷住大梁。而后一手持剑,一手握住稠带借力荡到中间。
身姿尽显时她那容貌也勾了许多人的魂,世上有仙子也不过如此罢了。苏御川没说话,就与台下诸臣一样静默的看着她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收尾之时,花言抛出衣袖中藏着的花朵,以内力捻开任由花瓣如雨而下,而她足点花瓣回到起点。
惊呼之声不绝于耳,花言却不想听,只是轻轻戴上玉面,坐回帝王身边。夸赞的话越多苏御川的脑海越空,心中失望越大,宴会未散,接连举杯帝王醉了。言妃主动提出送陛下回宫,皇后点头应允。
御辇上,苏御川伏在花言肩上,嘴里迷迷糊糊说着话,有些口齿不清。
苏御川言言,你的腿恢复了,孤好高兴。
苏御川孤有没有告诉过你,孤心悦于你已久?不是出于容貌,也不是出于想留住你利用你的才能。
苏御川孤也并非从小就爱兵书谋策,先生说不动我,上课时就讲了你的平疆战役。我好奇,跑去到处收集,宣朝暴政太久,看完你铺垫后的盛世,孤对那海晏河清无比向往。也对创造盛世的人心怀钦佩,后来,孤学着你的策略慢慢壮大自己,终于推翻了宣朝暴政。又学着你的思路,治理朝纲,拉拢周边几个国家。
苏御川你出现时,孤觉得,这漫漫长路总算有欢愉,可你要走,孤很是伤怀。
温热的呼吸带着烈酒的淳烈,每一个字从帝王口齿间出来都显得如此小心翼翼。花言依旧沉默着,安静的听他诉说。
苏御川言言,如今你好了,孤不会在拘着你,你想做什么都好,只是能不能不要再提离开?
静谧的黑暗里没有任何回音,苏御川的气息也逐渐平稳清浅。“落轿”声传来时,老公公领着一干宫奴静静侯着,直至,花言出声寻求帮忙,老公公急忙掀开轿帘同花言搀扶着苏御川回寝宫。
公公哎呦,陛下这可醉的不清,劳累娘娘先守着陛下,老奴这就唤人来为陛下沐浴更衣。
花言退下吧,我会伺候陛下的。
公公娘娘金尊玉贵,陛下可舍不得让您干这等粗活。
花言公公说笑了,陛下这边有我,待陛下醒来,我必然会多多美言的。
公公如此,就劳累言妃娘娘了,老奴告退!
公公走后,花言为苏御川褪去鞋袜外衣,盖好被子留下书信后,花言褪去外穿华服,露出内里宫女的衣服,乘着侍卫换防时藏进了宫女的队伍里。
老奴端着醒酒汤推开门,去禀告苏御川实情。
公公如陛下所料,言妃娘娘拿乔装成朝中大人的婢女随马车出了宫。
帝王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面色透露着凶狠,随后起身穿衣,不过片刻,宫门打开时,一队人马鱼贯而出。
花言离开宫门,立刻前去事先打点好的地方换了衣服,取上璃夏与玉面离开。本打算先用苏御川那偷来的令牌出城,在做打算的,可惜等侯多时的暗卫没给他机会。
乙还请娘娘随我等回宫!
花言难为陛下如此防范于我,四个城门口都有人守着也难为你们,我知你们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以一敌众我也没有多少胜算,可我不能随你们回去!
乙属下得罪了!
打斗声代替了交谈,花言不敢让璃夏出鞘,暗卫不敢伤人,双方都应对得比想得困难。看出不敢伤自己,花言故意往剑上撞,虽然有几次确实躲闪不及挂了彩,但以此借势她撂倒了余下的几个人。
这群人没伤及性命,不小的打斗声却引来了巡逻的士兵,花言顾不得其他只能跨上暗卫的马开始往城门处奔逃。
令牌举过头顶,高声含着“陛下口谕,传令寻人,令牌在此,速开城门”!策马的手不觉间加快,城门缓缓打开的缝隙越来越大!
苏御川听到打斗声立刻领着带来的暗卫包抄,紧赶慢赶终于在城门打开之际拦住了去路。
千钧一发之际,一队人马突然闯入视线,拦住了去路。为首的,正是本该安睡在龙榻的苏御川,他身后领着的是一群更胜暗卫的御前侍卫。
苏御川言言,现在随孤回宫,一切事情既往不咎!
花言陛下相救之恩林言没齿难忘,信封里的治国六策是我的报答。陛下既无法为我寻亲,还请网开一面,放我离开!
苏御川孤说过,孤是治世奇才,不需要你呕心沥血,随我回去!
花言陛下,林言非走不可!
平和的语气里,说出来的是不容拒绝的话,苏御川怒了,不在多劝。
苏御川今夜,若你赢过孤与这三十六御前侍卫,孤便不在阻拦与你!
这一战,御前侍卫没在手下留情,最后一名侍卫倒下时,花言也伤得不轻。苏御川望着遍体鳞伤又不肯服输的人,心疼又恼怒。
苏御川别闹了,随我回去疗伤!
花言请陛下赐教!
她眼里的不容拒绝让苏御川发了怒,帝王拔剑跃下马背,剑锋指向她 ,语气狠戾。
苏御川孤要你,此生都无法走出京城!
帝王将军出身,功底不比侍卫差,花言负了伤,已将力竭,没多久便败下阵来。口中鲜血吐出时,璃夏掉落,人应声倒在地上。苏御川提剑走近,挥剑断其脚筋
花言“啊————”!
疼痛太过,花言又呛出一口血,隐藏在体内的阴阳两生境发出震颤,五脏六腑没了灵力庇护承受不住神器的异常揪在一起疼,这又迫使她鲜血接连吐出几口鲜血。眼前最后一丝清明消逝之际,她隐约看见一个人影。
或许是出于太过相似,也或许是神志不清,原本就有着几分相像的人点燃了内心的愧疚,花言没意识的脱口而出。
花言“林兄,”
封执跪坐在她旁边,与那双即将闭合的泪眼对视那一瞬间,心揪成一团。花言晕了过去,苏御川看她吐出如此多的血,有些慌了,立刻将人抱起,跃上马背赶往宫中。
苏御川“宣太医!”
太医院里有点名气的都被叫来,这可算不得小动静,吓得一众嫔妃争先恐后的带着珍藏药材前来探望。
苏御川如何?
医师陛下,娘娘外伤无碍,只是,
苏御川只是什么!
公公陛下息怒,
苏御川说!
医师娘娘内伤太过,怕是挺不过三日了。
苏御川庸医,胡言乱语,换人来治!
公公陛下,前院首李大人游历回来了,可要召她前来?
苏御川宣!
诊治太医的话听得帝王的怒火攻心,险些咳出血来,差点没把人拖下去砍了。听闻李无情回来,可算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李无情来时带着一只大药箱,瘦弱的身躯背着那只药箱实在有些醒目。她是前太医院首,为编医书辞官远游,如今刚刚回来。
苏御川李院首,如何?
无情陛下,娘娘肺腑多处损伤,实在命悬一线,臣只能尽力而为。
苏御川孤要她活,否则太医院给她陪葬!
面前之人太过波澜不惊 ,苏御川只觉得浑身力气被抽空,瘫坐在床榻边,无力的点头。
苏御川尽全力,药材宝库交予你,里面的药材任由你取。只要她活,你的医纂会拓成书籍,传到苏朝每一寸国土!
医师陛下,臣为医者,会尽全力,还请陛下回避,臣要为她上药换衣。
苏御川被公公搀扶离开,李无情掀开被子,开始为昏迷的人擦洗上药。揭下玉面时,李无情愣了许久,这人给她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连一向冷血的她都忍不住生出怜悯之心。
五脏六腑受损严重,六处伤口,双足经脉断开。李无情天色微明之际才包扎好出来,帝王就在门外守着,不过一夜,他好像苍老了许多岁。
苏御川如何了?
无情臣这几日会守在此处,每三个时辰行一次针,三到七日,若是醒不过来,陛下节哀!
帝王久久没有回话,只是静默着离开,余下三日里没再踏进一步。
第四日早晨,花言掀开惺忪的眼皮,烧了三日此刻很有些神志不清,以至于看见李院首的第一眼,忍了近千年的人下意识就喊了疼。
花言姐姐,阿言好疼!姐姐,阿言,想回家!阿言,好想爹爹娘亲,好想你们!
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人又晕了过去,李院首也不知哪根筋抽了抽,竟然心疼起了这位素未谋面的姑娘来。
宫女李大人,方才是娘娘醒了吗?
无情禀告陛下,她的性命保住了。
宫女是!
见宫女前去禀告,李院首又一次诊起脉了,最后竟有些怨自己。
无情抱歉了,我救不回你的腿,保你一命已然尽力,往后要想开些。
帝王匆匆而来,面色有些憔悴,像是几日不眠不休的样子。人救活了,李院首也得御令,留下照顾人。
几日后,花言醒转,认出前来历劫的人,为助实现她编纂医书的志愿,花言开始养身体,让自己早日康复,好助她离开。
帝王怕她再次离开,将邻近三座宫殿打通,筑成一座金屋用来藏她。大概是心中有愧,苏御川赐下一名御前侍卫于她,只听命于她。
又见亲人,难免有些激动,此后的三年,花言专心调理,身体好了许多。
无情难得见你心情愉悦,可是有什么开心事?
花言没什么,不过是我见你与江侍卫日渐熟悉,如今越发像夫妻了。
看无情脸色暗下,花言立刻意识到她玩笑开大了。
花言怎么了?可是我说错了什么话?
无情我与他,成不了夫妻。
这淡淡一句话辛酸太过,花言想问又于心不忍,最后还是无情主动开的口。
无情我曾在李氏宗祠立下誓言,此生不婚,只纂医籍。
花言这,
无情新朝未立时,宣帝看上了我,要纳我为妃。家中知晓,不想我入火坑,只得择了良辰吉日,昭告全城,将衣钵传于我。
无情我当时便立誓纂书,为百姓谋福。满城赞许,可纂书要做医官,而医官有职位,后宫又不得干政。朝中反对太大,宣帝荒淫无度也无奈只得放弃,可他睚眦必报,逼我立誓,我无奈立了。
沉默之际,手捧糕点的人回来了。
江御刚出锅的栗子糕,快尝尝看。
两人很默契的转移了话题,没在继续。天色微暗,李院首打道回府,趁着空隙,花言打探一下口风。
花言江侍卫,你觉得李院首若是想成婚,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她?
江御主子何出此言?
花言像李院首这般奇女子,至今没有追求者,实在让我有些不解。
江御说出来不怕主子笑话,我就是李大人的钦慕者。
花言刚入口的茶水呛了出来,江御历劫前可是个十足的闷葫芦,如今直接的她受不了。
江御主子没事吧?
花言无碍,无碍。你刚刚说你是李院首的倾慕者?
江御是,
花言那李院首的事你可知晓?
江御知晓,
花言我说的是她立誓纂书,此生不婚的事。
江御属下知道她有苦衷,我一介小小侍卫,孤苦一人,只要能陪着她身边就好,不敢奢求其他。
花言你是不是来这之前就心悦李院首了?
江御属下年少时家中还算富裕,与李院首家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从那时起,属下就心悦于李院首。暴君纵容下,贪官横生,弹劾中,江家成了替死鬼,后来我参军,替家人报了仇。在后来,为了寻云游的她辞去官职,听闻她回来,只能想办法回来,陛下知我身手特意让我前来护着主子。后面的,主子也都知晓了。
花言我能助你实现长伴佳人身侧的心愿,但我有一个条件。
江御若主子所言为真,无论什么条件属下都愿意!
花言好,下去休息吧。
江御属下告退!
第二天,苏御川刚下朝就听宫女禀告言妃想见他。三年没同他说过一句话人想见他,帝王连朝服都没换就匆匆前去了。
苏御川听宫女说找孤?
花言陛下请坐!
花言眉眼带笑,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亲手斟茶的茶更是让帝王有些受宠若惊。
苏御川言言有事不妨直说。
花言李院首于我有救命之恩,如今我身体恢复好了,不想在耽误她,纂书著经本就难如登天,还请陛下放她离去。
苏御川只有此事?
花言江御是陛下赐予我的人,我让他随行,陛下自然不会阻止。仅此一事,别无所求。
苏御川他们可以走,但孤有一个条件。
花言无声而笑,掏出袖袋中的信封,放在帝王面前。
花言这是商路加快繁育的方法。
苏御川孤想的不是这个
花言我此生不会再离开。
苏御川好!
三日后,陛下宣旨放李无情离开,江御奉命保护。花言就这样一个人留在冷冰冰的皇宫,再没踏出过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