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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我爱你,永远

等候的秋天

出院的时候,秋阳抱着我从医院里出来,我挣扎着要下来,可是他却不让我下来,径直将我抱上了车。

张语这一日没有来,坐在副驾驶上,我问道:“张语怎么没来?”

秋阳显然对于我这句话很惊讶,我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和他说过话了,“我让她今天不用来了,你出院,我想让我们两个人单独在一起,我陪你回家。”

我淡淡的应了一声,便靠在后背上看着窗外的景色。

进门的时候,秋阳在门口点了火盆让我跨过去,我看着他为我忙碌着,心里似乎渐渐的有了决定。

晚上的时候,我和秋阳说:“我想做顿饭给你吃,这几天你一直照顾我,你都瘦了。”

秋阳惊喜的看着我,“你……”他抓过我的手,接着说道:“好,我们去买菜。”说着便拉着我去了超市。

我们推着车在超市里逛着,我揽着他的胳膊,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心情平静的一起逛街散步了。

“秋阳,”我轻轻的唤他,“如果将来有一天我比你先离开了,你会怎么样?”

“你胡说什么呢,不要说这些,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我是说将来,你说,你会怎么样?”我固执的问他。

“你呀,”他笑着说:“如果你先走了,我会一直想念你的,我永远爱你。”说完,他看着我,眸子清澈见底。

我亦看着他说:“秋阳,我要你答应我,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要幸福,知道吗?”

我的急切和焦虑都表现在眼睛之中,秋阳抚着我的手说:“我会的,我们都会的,会一直幸福下去的。”

听到他的承诺,我安心下来,我知道,秋阳答应我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的。

回到家,我自己在厨房忙碌,秋阳说要进来帮我,可是我把他推了出去。

这顿饭,我要亲手做给他吃。

我穿着秋阳用第一笔工资给我买的那条裙子,与他相对而坐,桌子上点着蜡烛,透着烛火的光晕,秋阳似乎就在我眼前,却又好像离我是那样遥远。

“秋阳,这些年来,我们都是两个人互相搀扶着,依靠着走过来,以前我总是觉得我对你,是姐弟之情,是亲情,可是后来我慢慢发现自己对你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可是我不敢说出来,我怕我这样的感情会不容于这个世界。”在昏黄的烛光下,我认真的说着。

“可是后来你是那样勇敢,于是我也变得勇敢了,我们冲破了阻碍终于在一起了。今后,无论怎样,我希望你会过的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

秋阳没有说话,但是他走过来,将我抱在怀里,这样的怀抱,如此温暖和安全,如果有可能,我是多么希望我能永远留在这个怀抱里。

我指上的那只戒指,在我出事后秋阳便一直收着,这时,他又拿出那只戒指,拉过我的手把那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环套在我的手上,“我爱你,永远。”

“我也是。”我将脸埋进他的怀里,擦去脸上留下的泪痕。

我踮起脚,在他的唇边留下一个吻,我的唇冰冷而毫无温度,他的唇却是那样柔软和温暖。

“我有些累了,回房间休息去了。”我转身走进房间,秋阳没有怀疑,在客厅收拾着我们吃过饭的碗筷。

我拿出房间里的笔和纸,一字一字地写下:秋阳: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大概已经离开你了。

我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做了这个决定,我想,我应该离开你,我已经是一个不干净的人了。

这些天,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到那天晚上我被那些畜生强暴,我一直都无法忘怀,无法走出这个阴影。

我想,今生今世我都再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所以,我选择离开这个世界,让我这肮脏不堪的身体得到解脱。

你要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就算我离开了,你也依然会幸福地生活下去。

我走了以后,不要想我,忘了我吧,忘了这段感情,找到一个更加爱你的女人,过完以后的日子。

秋阳,我爱你,永别了!

秋夏绝笔

搁下笔,我从抽屉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安眠药。我也不知道到底多少颗才会让我这心脏在睡梦中停止跳动,我将那瓶子里的剩余的半瓶均倒了出来,一粒一粒的喝下。

转眼又看到手指上的指环,我想把它拿下来,决定了离开秋阳,这东西也就不属于我了。

可是拿下来的那一霎那我又开始舍不得,我放弃了秋阳,可是至少也让我拥有他给我的这个指环吧,就当是他留给我的最后纪念。

可是,我不能这么自私,我就要死了,留着这个还有什么用,为了秋阳,为了他今后的幸福,我必须逼自己放弃这一切。

我摘下指环,将它放在那封信的上面,然后自己躺在床上,等待着睡眠一寸一寸地将我吞噬。

黑暗中,我似乎看到了爸爸和妈妈来接我回家,妈妈温柔的手抚摸着我的脸,爸爸慈爱的笑着说:“小夏,我们回家了……”

我跟着爸爸妈妈一步步走着,前边似乎就是我期待了已久的天堂。

我本以为,我会必死无疑。

所以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很讶异上天怎么将我的命运安排到如此曲折。

秋阳在床边双眼通红,既是愤怒又是无奈地说:“夏夏,你怎么这么傻,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怎么会这样伤害自己?”说完,眼角有着晶莹的泪珠滴下。

我很少看到秋阳哭,他总是很坚强,就算受委屈的时候也是默默地低着头一言不发,却不曾留下一滴眼泪。而此时,他却因为我,哭到无法自已。

可是此时的我却无法流下一滴眼泪,我只想问问老天,为何他总是和我做对,让我连想死也死不成。

我闭着眼睛不说话,秋阳站在我的床边,默默地看着我,许久之后,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道:“我今天去学校帮你处理一下关于论文的事情,中午的时候我回来顺便给你带饭。我走了之后护士会帮忙照看你,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就让护士打电话给我,我给她们留了我的电话号码,如果你中午有什么想吃的东西也打电话告诉我。”

说完,他站起来,在我的床边站了许久,大约是想让我答应一声。

我不愿意说话,依旧是闭着眼睛在床上不说话,他亦是无奈,等了一会儿便走了。

过了一会儿,便有护士进来问我要不要喝水,我摇摇头,说道:“什么也不要,你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秋先生说让我照顾你,我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就在这儿陪你说说话吧。”小护士显然年纪很小,声音里一阵清脆。

我听她这样说,也没有说话,我知道秋阳是怕我再寻短见,于是就找人来看着我。我不怪他,我只是不想再让我们两个人都这么痛苦。

这小护士叽叽喳喳地在一边说着,我也不答话,她倒是自己说的津津有味,也不嫌自说自话。

我看着她充满朝气活泼的生命迸发着青春和积极向上,再看看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和灵魂,我还有什么勇气再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临近中午的时候,秋阳匆匆忙忙地赶回来,手里拎着从饭店里带回来的汤。

“夏夏,来,起来吃饭吧,我买了鸡汤,你身体有些虚,医生说要多喝些有营养的汤。”秋阳一边扶起我,一边端过汤喂我。

我把头转向一边,以此来表示我对他的举动的反抗。

秋阳有些着急,“你这样不吃饭,一天到晚折腾自己,你活不下去,我又怎么能活下去呢?”

我的脸依旧看着另一边,“你说过就算我不在了你也好好的生活下去的。”我淡淡的说道。

“好,那现在我反悔了,如果你不喝下这汤我也就今后陪着你一起饿着,你死了,我也就不活了。”他说的语气激动,我也有些害怕他真的会不吃饭。

可是我还是不愿意活下去,我不看他,也不愿意说话。

看我的态度不变,秋阳倒是先忍不住变了态度,放软了语气说道:“夏夏,你就吃一些吧,就当是为了我,好吗?”

我知道,这一次,依旧是我赢,秋阳他始终是不忍我受一丝委屈。

我在内心淡淡的叹口气,带着哭意开口道:“你把汤放在桌子上吧,等我想吃的时候再吃。”

秋阳没有说话,只是把碗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转身出了病房。

没过多久便又有护士进来了,我默默地看着窗外已经有些发芽的树,春天了,一切都重新焕发着生机,可是唯独我却像一个苟延残喘的老人一般迟迟不能离去。

傍晚的时候,秋阳没有来,张语来看我,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得知我又进了医院的消息的,可能是秋阳告诉她的吧。只是张语进门的时候还是那柔弱的样子,哭红的双眼肿的像桃子一般。

我依言喝掉了秋阳中午带来的鸡汤,没有吃张语带来的饭。鸡汤温在保温壶里保持着鲜香,可是我却喝进嘴里满嘴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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