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京博物馆“走进养心殿”特辑中展出的一份“十五阿哥请安折”或许有助于解开皇后剪发之谜。其中乾隆朱批提到,“跟了去的女子三名,当下你同福隆安审问他们十八日如何剪发之事,他们为何不留心,叫他们出去他们就出去吗,要寻自尽难道他们也装不知道吗。”可见皇后是屏退宫女独自在屋内断发,剪发时乾隆并不在场。“再令阿哥公主福晋们进去,福隆安有持去的旨意,你看著,阿哥们念,他怎么礼、做何光景,一一记下,不必写折子,涿州接驾你再奏。”“谕王成皇后此事甚属乖张。如此看来,她平日恨我必深。宫外圆明园她住处、净房,你同毛团细细密看,不可令别人知道,若有邪道踪迹,等朕回宫再奏,密之又密。”
葬礼仪表
实际上,那拉皇后的丧礼比皇贵妃的级别还要低,按皇贵妃的丧仪规定,每日应有大臣、公主、命妇齐集举哀、行礼一项,在那拉皇后的丧事中,这项被取消了,只派了那拉皇后的儿子十二阿哥和儿媳博尔济吉特氏为其穿孝。那拉皇后既未附葬裕陵,也未单建陵寝,却葬在了妃园寝内,更有甚者,按惯例,凡葬在妃园寝内的,无论地位有多低,都各自为券,而那拉皇后却被塞进了纯惠皇贵妃的地宫,位于一侧。根据大清会典,皇贵妃棺木应用梓木,漆饰35道,抬棺夫96人。从内务府记载的档案中看,那拉皇后所用的棺为杉木制,抬棺夫64人,仅为嫔等级而已,这也符合发掘清理的纯惠皇贵妃地宫里那拉皇后的棺木状况。
另外,清制:凡皇贵妃、贵妃、妃死后都设神牌,供放在园寝享殿内,祭礼时在殿内举行,而嫔、贵人、常在、答应则不设神牌,祭祀时,把供品桌抬到宝顶前的月台上。而那拉皇后既不设神牌,死后也无享祭,入葬以后也只字不提。根据内务府清单档案《乾隆三十一年七月十五日掌仪司奏为皇后薨逝事,所有用过什物钱粮数目清单贮内备查》记载,内务府掌仪司奏报花费的物品和银两,也就是那拉皇后去世当天和第二天所花费的跟掌仪司有关的开支仅用银207两7钱9分7厘。一般来说,丧礼从逝世到入葬,要有几个月到几年的时间,那拉皇后不可能刚去世就给出全部费用。再加上皇室丧礼是由各部门经手的,每个部门都有各自的开支,各报各的帐,掌仪司给的账目只能是跟掌仪司有关的开支。丧礼持续时间长,经手部门多,再加上资料不全,所以很难知道丧礼的总费用,但按此花费水平可知那拉皇后的丧仪很简陋。
作为一个位号尚存的皇后,受到如此待遇是很令人不解的。当时就有一个叫李玉鸣的御史因此上书,却不料惹得乾隆帝大怒,“御史李玉鸣奏,内务府办理皇后丧仪,其上坟满月各衙门应有照例齐集之处,今并未闻有传知是否遗漏等语,实属丧心病狂。去岁皇后一事,天下人所共知共闻。今病久奄逝,仍存其名号,照皇贵妃丧仪,交内务府办理,已属朕格外优恩。前降谕旨甚明,李玉鸣非不深知。乃巧为援引会典,谓内务府办理未周,其意不过以仿照皇贵妃之例,犹以为未足,而又不敢明言,故为隐跃其辞,妄行渎扰。其居心诈悖,实不可问。李玉鸣著革职锁拏,发往伊犁。并将此晓谕中外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