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初静坐着,方夜在一旁看着他魂不守舍,心里诸多不忍。
自从被左相凌越请进宫,就被带到清和宫,过了许久,除了执明派了守在门口的侍卫之外,再无人来。
毓初于是轻合了双眸静坐着,方夜也不敢随意说话,于是,一片静默。
“公子,执明陛下他…”
“方夜,你说公孙大哥如今在遖宿?”
方夜虽知毓初此话是为了引开话题,却也老实答道:“公孙公子是给毓骁王上带来了那沓图纸。”
毓初点点头道:“是了”沉吟半晌,不知又想起什么,笑道:“也好。”
留下方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猜了许久也没猜到毓初究竟何意。
“方夜,你可有心仪已久的人?”
方夜突然被问及,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今日,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公子,我…”方夜正纠结着不知如何做答,却又听毓初道:
“那你知道萧然心仪之人是谁吗?”
方夜愣怔半晌,道:“他…我怎么会知道?他那个人木头似的,我都不知道他何时有了心上人。”
毓初听了也不直说,只见他起身走到窗前,道:
“那,你和萧然的事情一了,我就该走了。”
如同天降一道闪电,劈的方夜半晌不能言语。原来公子,什么都看出来了,可是…等等,公子说什么?走了?
“公子?我们下一步去哪里?”
毓初转过身,看着他笑道:“是我,我去我该去的地方。”
方夜还未琢磨明白话中的意思,毓初却又道:“等这次回了遖宿,我就求道圣旨将你和萧然的事情办了。也好了我一桩心愿。”
方夜一惊,“公子。”未待说完,毓初又是举起手打断了他的话。
“萧然心仪之人除你无二,一起这么久,若连这都看不出,我也枉为你的主子了。”
方夜又惊又喜,又忧又怕,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做答。
“方夜,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方夜闻声退下,心里却还是记挂着那一句“走了”,待退到外间,忽的想起在遖宿时公孙钤所说,一时之间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他还记得公孙钤说:
“他日若是天命难违,恐怕毓初的生命也就到了尽头……”
走了,到了尽头,到了尽头,走了,难道公子之意果然如此?
窗外树木一片红叶,再过几日,风吹叶落,雪花飘飘,眨眼间又是另一度春秋。
明年快来了,公子,撑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