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庚寅的回报,毓骁气急,奏折砚台洒了一地,软软的地毡上满是墨池中的墨,斑斑点点。
毓初进门时,正巧看到身着一身白袍的人气呼呼坐在案前,双拳紧握,一旁仆从低眉顺眼的站在远处,大气都不敢出,这么多人在,却安静的掉个头发都听得见似的。
毓初上前悠然蹲下,拾捡地上摔碎的玉砚,白色衣服上点点墨迹,显然是地上的墨汁沾染的,
“从未见过王兄生这么大的气,今天这是怎么了?”悠悠叹口气,“再气王兄也不该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
案后坐着的某人自毓初进来,目光就未离开他半步,现在看人在地上拾捡秽物,实在觉得即使如此,那人一颦一笑却也是赏心悦目。
“王兄,”毓初又怎么没感受到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目光,一边拾捡着一旁玉池碎屑,
“嘶-”
毓骁托腮看的出神,不觉早间抑郁之心也被冲淡很多,却突然听到毓初到抽一口凉气,忙站起来走过去。
白皙的手指头破开一道口子,血滴如同玛瑙般渗出来,不及擦试就颗颗掉了下来地毡上只留下一颗暗红色印记。
毓骁伸手攥着毓初的手,仔细查看伤口,“传医丞,还等什么呢?”
一旁流蓝听了立马吩咐一个小侍从前往请医丞。
毓骁看着四周都是人,不耐烦道:“庚辰,带他们退下。”
庚辰听命带人退了下去。
“王兄,”毓初看着流下来的一滴滴血,无奈。“王兄不知在生什么气?”缓缓从毓骁手中拿出自己的手,对着那道口子将唇贴了上去。
毓骁看着更是心疼,都怪自己初时看热闹,让他收拾了东西,才惹得指头都变成了这样。再不忍发脾气,叹口气道:
毓初望着他,心头别别直跳。
“不是,他虽答应了,却又提出另一条件。”
毓初望着他,似是懂了。
原来今日庚寅传信来说中塬已然答应同遖宿通商,但今早去拿文书时,执明却提出又一条件——扣押质子。
且质子必须是王室族人。毓骁收到信便知他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想让毓初回天权罢了,如今毓初已然忘记过往,自己怎可让他羊入虎口,再回想杀他的那人身边去?
毓初抿着嘴听完,面无表情,喜怒不露。毓骁也猜不准他在想什么,此刻却听医丞求见,毕竟伤口要紧,即传了医丞来看伤口,
包扎一番,医丞说了无碍毓骁才放心,毓初哭笑不得,自己又不是瓷娃娃。想起刚才那桩事,毓初道:
“阿初原是异性王,王兄待阿初如同亲生,又冒着大不韪让我姓王姓,入宗祠,阿初感激不尽。现下阿初身为遖宿王爷,食一方俸禄,居一方水土,该为遖宿出自己之力。”
毓骁一窒。
“不必你去,本王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