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来入宫后,兰玛珊蒂一个人心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屋内坐立不安。她不能阻止他入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等待着命运的裁决。她的心像是沉入深深的湖底,胸口窒息的可怕。也不知怎的就生了这般情绪,原本好看的脸上立刻就蒙上一层阴霾。
天上浓云翻滚,渐渐遮蔽了天空,不漏半点星光,阴沉沉的压下地来,令人透不过气。
余明堂突然进来,面色变得极其严肃起来,悄声道,“夫人,咱们大人……在去宫里的路中,遭遇刺杀,突然发病,恐怕……命不久矣!”
一股强烈的心痛向兰玛珊蒂袭来,她不禁惊叫出声来 ,强行逼迫自己镇定下来,“他在哪里?快带我去!”
两个人马不停蹄地赶到长乐坊的巷道里,巷道里空无一人。
准确地说,无一活人。
满地都是内卫的尸体,他们脖颈上致命伤口上的血早已干涸,伤口向外翻着,好似咧开的红唇,微弱的月光下,更显得诡异可怖。
余明堂被眼前之景吓到,面色煞白,呆呆的立在当场。
兰玛珊蒂强压着心里陡然窜起的不安,暗道不妙,大喝一声,“东来,从来不带内卫随从入宫的!”
话音未落,只听一阵阴冷的尖笑于空旷的巷道上飘荡。兰玛珊蒂心一沉,“余大人,东来的消息,是谁告知你的?”
“吕明!”
巷道前后突然多了一群青衣人。
“我们上当了!”兰玛珊蒂惊呼道。
话音刚落,便听见吕明桀桀怪笑,青白的脸上挂着怪异的笑容。
“吕明,你为何叛徒内卫?”余明堂心痛不已,也惊恐不已。
吕明上前嗤笑道,“从来不曾依附,何来叛徒?”
余明堂凌空一翻,亮剑出鞘,把护在身后,“这些内卫都是你的心腹手下啊,为何如此?”
“他们都太忠诚了,忠诚于海东来,忠诚于内卫,我是内卫右司的时候,他们是心腹,我不是内卫右司的时候,他们就是敌人!”
兰玛珊蒂眼一眯,脑中闪过几个念头,上前一步,厉声喝道,“李亦君,你不用藏了,我知道是你来了!这些青衣人,不可能是吕明的人,只能是你的人!”
青衣人自动闪开一条道。李亦君走了出来,仍是一身宽大的黑衣斗篷,长发在晨风中如流风之回雪,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兰玛珊蒂,别来无恙啊,没想到吧,我们又见面了,看来你注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哦!”
兰玛珊蒂黑眸里不见妥协之色,暗潮涌动中目光如鹰隼霎时间犀利起来,唇角也是一扬,“你做梦!我宁可死,也不会让你屈服的!”
李亦君愈发笑的嚣张,半日方才敛去笑容,“就凭这个半死人?余明堂他已经中毒了!就在早上他喝那杯茶里!”
吕明脸上的半分内疚一闪而过,兰玛珊蒂和余明堂两人顿时明白,一阵阵绞痛突然向余明堂袭来,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李亦君随手一挥,滴玉把青衣人带到远处。
吕明大为不解,被滴石拽到巷道口。
李亦君压低了声音冷笑道,“先别伤心,他还没有死呢!”
兰玛珊蒂银牙紧咬,寒声道,“李亦君,设下这些计谋,到底想干什么?东来,他被你骗到哪里去了?”
“我为何来此你会不知?”李亦君苦笑一声,“海东来只不过白跑了一趟大明宫,李尽忠会在那里好好应酬他一番,没人敢把长安五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