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过境,夜凉如水。云层于夜幕氤氲轻笼,不见星辰明月。入夜后,海府的一切都仿若陷入长眠,静谧无声,只听得到夜风偶尔撩拨回廊两侧深草的声响。倏忽一声惊叫传出,惊起屋外鸦雀扑棱翅膀飞走,徒留空荡荡的枝桠在夜风中空晃。
“……东来,你怎么了?”
海东来喉头上下滚动,思忖许久才犹豫着支支吾吾道,“……那个人会父亲的剑法……他的轻功却是那个人的身手……”
那个人指的是海东来的曾经师父。
兰玛珊蒂静静地听他说完,交叠放于腹前的素手稍稍握紧几分,面上表情仍旧风清云淡,轻扯嘴角弧度,“那个人有没有可能性熟悉你父亲的剑法呢?”
海东来唇瓣一张一合,指了指月过中天的乌黑穹顶,字正腔圆慢慢道,“我不知道。”
兰玛珊蒂听得一愣,杏眸微睁,暗叹了口气,他对自己的过去出现混乱,“那今晚的试探,有什么其他收获?”
海东来事无巨细把细节说与她听。
兰玛珊蒂低头想了想,似是下了很大决心般,“余明堂的表现更加出色,更加可信。你放了一个假消息给吕明,说在扬州生擒了李亦君的人,然后把看押任务交给吕明。随后,我们特意让张五哥不动声色地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余明堂,他如果是内卫的细作的话,他完全可以假装不知道置身事外。”
海东来叹了口气,怏怏地道,“那些所谓生擒的人,韦皋替我找来的,都是有些功夫的死囚或军队中的叛徒。他们中没有高手,也没有带毒。但吕明带了一队内卫把他们擒获,却告诉我,他们都服毒自尽了。”
兰玛珊蒂按住了他的肩膀,目光烁烁地看着,“而余明堂第一时间就封住了其中五个人的穴道。可见,吕明大有嫌疑。”
“没错!”海东来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怕吓到,他极力按捺内心的杀心。
此时,张五哥匆忙过来,“大人!!!大明宫急诏您进宫!”
如同石子投入湖中,两人心里都猛然跳了一下。
深夜急诏,必定有大事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