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府
舒王宴会必有阴谋，然而唐皇对其又百般宠爱，海东来只能选择剑走偏锋，把总院的事情安排好后，退到幕后。他这几日呆在自己府邸，认真分析舒王、禁军、朔方的消息，推演李亦君、宇文录之事。海东来享受着人生难得闲暇时光，不知不觉养成了等兰玛珊蒂回来用晚膳的习惯。
兰玛珊蒂从飞影阁回来，换下舞衣，来到厅堂。
海东来在饭桌旁，抱着一堆文书。
“你还真是闲不住啊！”兰玛珊蒂调侃道。
“海不晏，河不清，我怎能安心？”
兰玛珊蒂轻叹问道，“这些宗正寺的文书里，你找到凌霄真人了吗？”
海东来摇了摇头，语音一滞，“……紫云观那几位道士来历很清楚，唯独凌霄真人不见其影。我最近多方打探，今日终于在一个宦官口中得知，陛下梦到紫云观藏有灵符，命人去取，果然找到，然后开始信任这个青鹤道士。后来陛下病了，这个道士献了丹药，陛下自觉精神大好，就更加信任他。今日陛下在杨柯面前夸赞，这个道士的丹药有奇效。杨柯劝谏未果，现在还在气闷中。”
“那些丹药难道真有奇效？”
海东来眉尖微挑，“人多追求长生久视，得道成仙。陛下也不例外。大唐先祖，以老子后裔自居，对道教的祭祀活动甚至超过了祭祖、祭天、地、社、稷。所以皇帝们多信封道家，热衷于求仙问道，连太宗皇帝也不例外。只是这么多年，没有人吃丹药就虚化成仙。天宝十三载，太清宫有人上奏，说道士李琪看见玄宗皇帝乘着一片紫云，飘然往来，还告诉他国运昌盛。但是，第二年，在这一片崇道求仙声中安史之乱爆发了，这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即便如此，玄宗皇帝在安史之乱爆发后，对崇道求仙仍坚信不疑。”
她不解，“那为何圣人吃药后精神大好？”
海东来想到上次兰玛珊蒂问及宋尚宫给情郎炼丹药之事，心下暗觉好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陛下何止是精神大好，之后更是纳了一个丽姬，引得韦妃气恼不已。这和宋尚宫给情郎炼丹药的原因是一样。”
兰玛珊蒂明白过来，白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什么，“紫云观不止青鹤道师一人，为何偏宠信他呢？”
“你提醒我了，对啊，这是一个疑点。即便那个什么白鹤去洛阳了，还有个红鲤鱼在长安。”
兰玛珊蒂微眯了眯双眼，“宠极爱怜初，憎生妒忌余。那位红鲤鱼道士内心必定不好过。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
海东来抚掌而笑，“你还真是通晓人性。”他突然发觉兰玛珊蒂似乎在思考，“你在想什么？”
她略略沉吟，“白鹤上师去了洛阳，你说会不会与李亦君有关？”
海东来眉心狠狠一拧，“有关系也不奇怪了。之前剑南道，李亦君与南诏部落关系匪浅。上次通过宋尚宫和对陇西李氏的探查，李亦君与李怀光有关，而李怀光又与神秘的膘国丝绸富商有关。这次杨柯好不容易抓了个他的痛脚，结果太子殿下病中居然还派广郡王来为其说情。他的背后简直是深不可测。”
兰玛珊蒂陷入沉思，一个谜题套着一个迷题，环环相扣，真相似乎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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