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大明宫
“杨柯，可知朕为何传召你？”
“臣大胆揣测，会不会因为大理寺丞孔器被杀一事？”
“孔器死前所传何事，杨卿可曾知道？”
“剑南道粮运船频频意外之事。”
“说不定不是意外，孔器死了。”
“臣一定着手调查。”杨柯跪下伏地。
“你亲自前往剑南道。”
……
吐蕃国都逻娑城的隐蔽鸽房
大唐和吐蕃征伐多年，内卫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光吐蕃国都逻娑城的就有三处鸽房。
负责吐蕃内卫事务的御侮校尉提前集结逻娑城的内卫。所有内卫听到院中暗哨传来的暗号，均步履矫捷赶到院中集合。动作整齐划一，单膝跪地恭迎内卫总统领亲抵。
“都起来吧。”海东来的声音里冰冷，听不出冷暖。
吐蕃高原，初到此地需先适应这里的气候环境。内卫右司吕明提前通知御侮校尉准备了不透光的屋子，还有一些必备的物品。
屋内幽暗神秘，海东来缓缓坐下，“吐蕃使团的名单是否有所变动？有何异常？”
在黑暗中，御侮校尉倍感压抑，“没有，吐蕃遣使臣论颊热为首的54人的使团。没有异常，似乎出乎意料的顺利。”他小心地措辞。
“太平静了。”海东来想到韦皋提及的松州的事，不知是否和吐蕃有关。“你们和吐蕃使者联系随时可以启程。”
……
使节入贡的队伍浩浩荡荡，前面是吐蕃士兵开路，队伍中心起往后则由戎装的内卫将士于一行人两侧护卫。
吐蕃将军论颊热打量着这个多年来暗流处的对手，自己想象过多次，他会是什么样子。结果红衣红伞，晴天打伞，一张冰块脸，这都是什么事啊。
“真是怪人。”论颊热坐在车内气闷，突然盼望见到另一个死对头，韦皋，最起码韦皋为人健谈。
大唐关隘，将至。
约定地，远远即见韦皋率将士等候迎接。几人纷纷下马。
海东来下马后与韦皋寒暄几句：“韦将军久等。”
“海大人辛苦。”
韦皋见他面色如常，其身后队伍整齐有序，心里明白这一程没有大碍。便将精力都用于论颊热等吐蕃使者身上。
简单的迎接仪式后，几日里稍作休憩便赶往嘉州。
……
嘉州薛涛院落
“海东来，此处就我两人。我虽未通知你，但是却私下调查。这件事透着鬼。兰玛珊蒂那个女子失踪那天前后，因为寺庙禅师需要准确放生法会和迎接佛骨。整个凌云峰的进出口都有亲兵把手，加上薛涛那院子里的人，整整二百多人。结果兰玛珊蒂就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韦皋看着沉默不语的海东来，心里也是憋着一肚子的官司，自己的身边围绕一团阴影，“后来，我让族弟韦平带着自家的护卫队去搜查，几乎挨家挨户地明察暗访，嘉州都快被翻过来了，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海东来紧攥着铃铛，暗自发誓，终其一生都不会停止对她的寻找，生生吐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韦皋一愣，“整个乐山搜寻过了，没有尸体，既然对方有意劫持，必有所图，不会让她死了。”
“不必麻烦韦将军了，我调动内卫查询。”海东来不回头走了。
“你不必出剑南道，安心调查我的亲兵，陇州大堆府果毅段秀明日就到嘉州，接手使团事务。”松州、嘉州、他的亲兵，似乎行成一个网……
……
嘉州内卫所
宣节校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海东来要内卫调查韦皋的亲信将领，“大人，贸然调查……”
海东来自然不能明言这是韦皋的要求，“例行调查。还有寺庙禅师和薛涛。下去。”
宣节校尉感觉海东来前所有未让人恐惧，周围空气凝结，自己不答应，估计是出不了这个屋子了。“是。”慌不择路爬了出去。
两个月前，他安排松州内卫暗里全力搜寻白兰部落的相关资料，不能惊动州县，因为白兰部落生活范围较广，分布较散，所以调查曲折了不少。
现在，海东来面前放着大量的松州人口资料和赋税记录。这几日他没日没夜的翻看这些资料，经过估算推算，松州白兰部落三年前2000余户，现不满一千。1000多户竟然慢慢消失了。唐朝往往权富集团和寺观私度、隐匿人口，调查周边士族豪绅和寺庙却没有发现这么大规模藏匿的现象。加至，失踪人口多为游牧人，不喜农耕，也不擅长务农，隐匿人口的可能不大。
这么多人通过什么方式失踪的呢？为何仅一个书吏越级上报，松州究竟怎么了？
海东来之所以看重松州，松州是唐朝剑南道通向吐谷浑的交通要道，松州州城西北三百里有甘松岭，被称作“川西门户”，古为用兵之地。查清问题，是他作为一名内卫的职责所在，关乎大唐边境的安危。
海东来这几日都不曾出屋子，埋头于文书之中，还有另一个原因，他内心有一种感觉，松州关乎着韦皋，关乎着凌云峰，关乎着兰玛珊蒂的下落。劫持兰玛珊蒂的人，与松州有着或隐或现的原因。既然韦皋还在派他的亲兵队在嘉州寻找，那么他就另寻道路，渴望有所突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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