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州驿站
海东来低头看近年来徐佑相关的文案，以及盐铁转运的资料。
“申州内卫的内鬼抓到了吗？”
“大人，我们的人跟踪他们一天，发现两人很是可疑。再调查发现他们在外相好的女子都是淮西军镇营妓。”
“暗中抓住营妓，那两人按照规矩清洗，当众挖心。”
“不需要再确认吗？泄密可能只有一人。”吕明低声问道。
“不用，接受吴少诚的营妓就是一种背叛。”
“可惜了那么多粮食。”
“空的仓库。”海东来低头道。
吕明蒙面“请了”五名出名的巧手匠人，想将那莲花灯拼回原样，重拟凶徒的杀人手法。哪知几名匠人一见此灯，均是咋舌不下，道是如此工艺，自己便是再学上一辈子也决然做不出来。
吕明又问这花灯工艺出处，其中一人说并非人力，三人咬定了是前朝工艺，造法已然失传。一人犹犹豫豫说许是名匠张百巧的手笔，却也不能肯定。没有什么结果，吕明只能又派人把他们送走，
海东来在吕明问话之时，一直细心查看那花灯的各个零散配件，这花瓣长约四寸，精巧可爱，但边缘极薄极利，若到了高手手中，便是一件极厉害的暗器。
“大人，顾三郎身上只有一片花瓣，顾府人一问三不知，声称不是府中之物，这次咱们好歹有了灯，却是这样的结果。”吕明灰心道。
突然海东来冲进自己房中，扯过盥洗用的铜盆，注满了水，扔了十几片莲花瓣进去。过得片刻，却见那盆中清水仍是干净透彻。海东来找出一根银针，浸入水中，却见银光闪烁，慢说变黑，便是连黑点也没出半个。
海东转身道：“再看看那尸体去。”
殓尸冰室
室中摆满了冰块，白气上升，极是阴冷。
那尸颈项上深黑一点，显是锐物所伤。伤口不深，出血也极少。但血色沉暗，自是含有剧毒。
吕明见一旁盘中放着那只染血花瓣，随手拿起，比对尸颈上伤痕，道：“正是这花瓣所伤，这个决计错不了。”细细看那花瓣时，却见染血之处色作黑褐，粘着些极细小的血块。
海东拿起验尸所用银针，在未染血处轻轻触碰，果见银针颜色不变。
徐佑府邸
海东来看着身边跪着的人，说道：“马三，我让你找的人来了吗？”
马三不敢抬头，说道：“大人，此人是用香的高手，必定有用的。”
这是有一人被蒙着眼睛，吕明拽进来。
海东来低声道：“这屋里有种古怪香气，你辨别一下。”
那人说道：“小人多识药毒，这种香气却是头一次闻到。不过小人听闻尸体面带笑容，打着胆子猜测一下，可能是香乐死，一种兰花。这兰花产自蔡州的极湿极热之处，无法人工养殖，其根如玄参，花形如兰，色彩明艳，芬芳无比，是极贵重的香料。当地人传说，此花善饮鲜血，饮血越多，香气越浓，但若制成香膏之后再遇血腥气味，则会散尽香气。调制香料，只加入极少兰花参所制的香膏，固然是因为香膏贵重难得，更因为兰花参中含有剧毒，若用得量大了，便能不知不觉致人于死。中兰花参之毒所死之人，脸上神色始终笑容满面，如入百花园中。因此当地土人，又称此花作香乐死。”
“这么危险的花，怎么会有人用作香料呢？”
“淮西当地人根本不用这种要命的香料。胡人喜欢用。诸位大人或许知道，淮西地区有大量的胡人移民。尤其是淮西军镇中的骡军，他们骁勇善战，又财大气粗，喜好这个。”
“下去。”
等来人都走了，吕明试探问道，“大人，难道真是吴少诚吗？这个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海东来道，“这些与淮西军镇脱不了干系。莲花中没有毒，加上目前陛下求和心重，所以没有铁证根本无用。这是杀人灭口。”
“灭口？”
“江淮八道的赋税及盐、茶、酒的榷税，合计八九百万贯。而一向以富庶称道的淮西道仅得四十八万贯。”海东来面色凝重，说道：“无论陛下做何种选择，目前的情况都得汇报与长安。我已经拟好公文，你封蜡后，送往鸽房。务必细致。”
“是。”
“等一下，查一下那个雪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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