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小镇沸腾了。
因为镇守这里的神将被杀死了。人们猜测到了种种原因,但是都付诸于否定。他们不相信有谁能够杀死这位强大的神将。然后有一个青年人说到,“会不会是自杀?”
然后人们都沉默下来,去仔细的想了很多。老年人见识都是很多的,他们也因此懂得很多,更何况这个小镇的人几乎都是老年人。他们想到了小镇上茶楼的那场大战,然后第二天就有一匹快马从将军府飞驰而出向着京都的方向。在傍晚时分这匹快马就回到了将军府。北冥镇虽然离京都很近,但是毕竟不至于一天一个来回。人们突然想到了这其中的隐秘。然后仵作的验尸结果出来了进一步证实了人们的猜测。
这位北冥镇的神将得罪了京都的大人物。于是人们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老人们都知道这不是自己能管的事情。
当北冥道三天后出关的时候看到了这封信和一处墓碑,北冥道没有想象中的悲伤,在闭关的时候他就想了很多,甚至哭了整整三天,他知道自己的哥哥在为他承受圣上的怒火。他是诸葛家的人,或者说是诸葛家所救的人。所以他不能出手救这位杀了诸葛家满门的书院院长,但是这样的话他就会承受圣上的怒火。于是他的哥哥把他扔进了闭关的地方,然后锁了起来。
北冥道在这个地方哭了三天,他明白自己的亲哥哥要做什么。他出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了哥哥的墓前,然后哭了一整天。
他仿佛看到了哥哥生前最后的时刻那种释然的微笑。“为什么,为什么不跑?不逃?”北冥道嗫嚅着,“你个混蛋,你他妈的。”然后他跑回了将军府抓起那张他哥哥的桌子,摔得粉碎,“你不是喜欢这张桌子吗?”随即他看了看那柄方天画戟,“你不是对这个爱不释手吗?”然后他將方天画戟直接掰断。这件神兵终是抵不住皓日境界的力量,也终于化作了锈铁。
做完这一切,他就愣愣的坐在了哥哥做过的椅子上,仿佛看到了两个人在这张刚刚被他摔碎的桌子上喝酒的情形,他仿佛记起来自己拿起哥哥那柄方天画戟时候哥哥表现出来的小气。“我让你喜欢,我让你喜欢,啊!”然后他一边回忆一边打碎了哥哥的酒壶,哥哥的……
“你个混蛋,让他们去地下陪你吧!”他的弟弟最后打烂了这个他和他哥哥经常抢着坐的椅子,然后走出了将军府,点了一把火。熊熊烈火之中,他最后听到的声音就是,“这椅子是我的,你太小,不能坐,等你长大了就能坐了。”
北冥道没有离开这座小镇,他明白哥哥欣然赴死就是不希望自己一辈子流浪在外,他死了,自己就能成为下一任的北冥镇的神将,然后安稳的度过余生。可内心又怎么会安稳。但他不能辜负哥哥的苦心,第二天他在那座被烧掉的房子旁边霸占了一座民宅造了一个新的将军府。
那位被霸占民宅的可怜人没有任何怨言的就这样离开了,一个是因为这位神将大人毫不吝啬的给了他三倍的价钱,一个是因为这位神将现在很疯狂。而一个疯狂的神将是恐怖的。
于是北冥镇从此只有一位神将,一位只拿着一半方天画戟的神将。
天下二十四神将中,几乎每个手中都有一柄适合自己的神器,但是只有北冥镇的两位兄弟没有。人们都知道北冥道从始至终就是一双拳头可破苍穹,但是人们不理解的是那位北冥释大人为何手中只有一柄最普通的方天画戟。
北冥道的疯狂传到了京都,传到了圣上的桌子前面,圣上沉默了许久,仿佛猜到了什么的说,“北冥释也许不是一位好的神将,但他是一个好哥哥。”
不久京都的快马再次来到北冥镇,这次带来的是天价的抚恤。
至于北冥释留下的那封信,北冥道没有看,连同将军府被烧掉了。因为他太了解他的哥哥,他知道他的哥哥会写什么,无非不让自己报仇罢了,他不想看了之后徒增伤感。他一方面心安理得的接受抚恤,另一方面每天就是坐在将军府里喝着茶,从窗户看着隔壁那座废墟。
北冥镇再次陷入了平静,大街小巷人们在做自己的事情。
北冥镇笔直的向东走,是一座很大的城市,甚至只比京城小了一圈,老人们都知道,这才是大唐王朝的发家之处,甚至留下来一种传说,这个地方有龙脉的存在,于是这个地方也就有神将的镇守,而且是两位神将。两位神将的桌子上正有无数的信件,其中一位神将翻了很久,翻到了一章崭新的信封,他看到了不要报仇这四个字,然后令人快马加鞭的送到了京城。然后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北都城有两位神将,但他们却不是亲兄弟,本来一位神将足矣支撑一座城镇,即使是最大的城镇也是绰绰有余。神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位达到了皓日境巅峰以上的强者。但是这位刚刚翻着信纸的神将并不是皓日境,因为他修心。
北都城的天地楼台,镜花水月天下闻名,因为这里是天下最大的情报站,而这位修心的神将就是天地楼台的阁主,当然他有一个很雅致的名字,闲得月。
楼主將那张四个字的书信递去了京城就平静的翻看一些别的信件,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仿佛在做最平常的事情。当然,他确实做这件事情做了很多年,多到他也算不清了。翻看完毕,他就离开了这座楼台,然后进入了楼下的一片桃花园,就这样的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北都城的一家客栈的上房住进了三个人,两个老人和一个昏迷的少年。三个人毫无特点,就这样上了楼付了钱甚至和别人很和蔼的交流着,仿佛最普通的农家老人准备一次期盼中的旅行一般。
但也因为三人的到来让这里不在平静。第二天这间客栈又来了一个很有特点的人,一位黑衣蒙面人。
然后是一群带刀的剑客,头戴蓑笠,仿佛钓鱼的渔夫配上了御前四品护卫的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