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无梦欢的尊主来说,从凡间命都到万离支隅的脚程,不过短短半日。
将渡报酬交得果断,要求一同前往望溪城。
“随你。”
路途中,将渡告知了望溪城当下之灾。
业障作祟,频频侵扰。
他几次出手驱散,却无事于补。
望溪城中凡民众多,城池气数将尽,于四处百里业障而言,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他一个判官,不可能长久守着望溪城。
更何况,事关气数命道,他亦不能无所顾忌。
九界中做出手镇灾厄的生意不多,无梦欢,算最出名的那个。
……
路途遥远无趣,终骨百无聊赖间,趁着尊上不在近处,悄悄凑近将渡,抬眼问道:“我偷偷问你一件事,你不要生气。你一个判官,又不是望溪城的人,为什么要救他们?”
“说来惭愧,”将渡低眸看向她,温声道,“在下有一位故友,那位故友身处望溪城,不常出行,在下前去拜访时,也曾在城中暂住过几时。”
他怀念般低垂着眼,道:“城中繁华安定,城民心性纯善,在下却在不久前参到,此城气数将尽。在下只是觉得……那样的一座城,就那么消亡,实在太过可惜,却又无能罢了。”
终骨揣着衣袖,故作老气横秋:“那你可找对了人,气数一事牵连宿命天道,天道就喜欢搞什么宿命天定,若命宿不变,挡下一难,必生出下一灾,无穷无尽,必定生生世世都逃不脱这段命数,唯有我家尊上……”
“终骨。”
话音乍起,终骨倏然抬眼,见自家尊上不知何时已站在了近处,眸光淡淡。
终骨头皮一麻,瞬间噤声。
将渡报以一笑,跟着终骨一起不做声响。
洛泠没有说什么,只是转眸望着溪水消失在群山掩映的尽头。
片刻后,她忽然道:“这里的山花倒是漂亮。”
漫山遍野都浸透了胭脂样的红,密密匝匝掩去了其下的颜色。
端的是一片好风景。
将渡愣了一瞬,随即笑道:“望溪城花季向来如此,今年的花倒是迟了些。”
他道:“往年间,望溪城周围的花木,五月便开尽了。”
“原来是花时迟了。”洛泠淡声道,“既然花迟,理应是气缺胆怯,那倒是奇怪,为何这花里的精怪,胆子却是不小。”
话音未落,她抬手长袖卷起银云,届时四下胭花乱了方寸,香风四散开来,遮了目光。
终骨立时蹲下一动不动,双手捂紧了耳目。
姿态之娴熟,让将渡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红雨散去,终骨悄悄睁开眼,就见数十只不过手掌大小的花灵精怪立在她眼前,齐齐排着伍,低着头瑟瑟发抖。
一个个都是孩童模样,眼里带着泪,头发衣裳都乱糟糟,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可怜样子。
而尊上将红缨收入袖中,居高临下一一扫过,“放任它们对旅客行窃,此处的城灵就是这样对精怪教化的么?”
小精怪被方才的法术吓住了,挤成一团瑟缩着不敢做声。
“殿下……”将渡上前一步道:“只是些无知的小精怪,只是少了教化,并无大过。”
洛泠垂眸,声音风一般的轻巧淡漠:“既然只是些小精怪,即使并无大过,我若杀了,又当如何?”
将渡不由一怔,还未再开口,却有人先一步出声——
“大人手下留情——”
来人踏花而至,红衣灼灼,与满地胭花融在一处,眼尾勾出一抹残红泪妆。
不是花灵精怪,是真正的妖。
花妖面向洛泠,行下一礼:“这些精怪年幼无知,屡教不改,无意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洛泠眸中映着满地胭脂样的红,她在那片胭红里抬起眸,问道:“你是山灵?”
花妖躬身道:“小女宁花迟,生于山野凡花,并非护山之灵。”
洛泠垂了眸,没再多问什么,只道:“好名字。”
她垂眸摩挲指尖上一点残花,这花和这座依山傍水的小城并不相似,胭脂样的红,红得颓艳糜丽。
无端地,洛泠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也许是在人间的某处,也曾见过这样的山花吧。
————————————有话要说
宁花迟。
丁宁花放迟。
——————————以下为写手发疯实录,异端出行
平等地恨每一个开学比我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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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哪有不疯的!硬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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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之前发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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