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五月的阳光暖暖地照着万物，远处青山连绵，溪水静静地流淌，一排白墙青瓦的房屋坐落在山脚下。
“哇！”一声嘹亮的啼哭响透了整个屋子，粉嫩的娃娃眼睛还未睁开，在阳光里挥舞着小手。
“是个女孩子！”大夫微笑着说。
“她真可爱！”初为人母的她，声音少了一些纤弱和青涩，多了几分温柔。
“我们叫她什么好呢？”丈夫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母女俩。
“我希望她一生都能有许多‘小圆满’，那我们就叫她小满吧。”
就这样，这个在小满出生的女孩得名“小满”。
2
又是一年小满。
小满扒着窗子，出神地望着外面。几只小麻雀时而衔着食物飞来飞去，时而驻足吃食。忽然，一个皮球跑到院子里，落在不远处的草丛中，接着一个男孩子跑过来捡起皮球。
男孩起身时，正对上小满明亮的双眸。男孩笑着回望她，露出了一口白牙。
小满想要跑出去和男孩一起玩，却忘记因为自己个子不够高，脚下还垫着老树桩呢，“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好在没有受伤，她站起来扑落身上的灰尘，跑到外面，男孩还没有走远。
“我们一起玩吧！”小满朝男孩喊道。
男孩回头，笑得十分好看，“好呀！”
“你叫什么名字？”
“小满。”
“小满……你的名字真好听！”
“谢谢你！我也很喜欢我的名字呢！”
……
3
湖泊清澈，微风拂过，漾起波澜。
少女专注地看着蜻蜓点水，一身淡黄色长裙，忽闪着大眼睛，睫毛像两把小刷子一样。
少年呆呆地看着这美丽的画面，不知为何，突然动了坏心思，轻拍少女的左肩，在少女回头的那一刻，在右侧扯下了她的头绳，飞快地向湖泊的反方向跑去。
小满意识到自己被捉弄，急忙起身，跑向少年渐远的身影，“你好讨厌！站住！”
田埂里是少年少女追逐的身影，活泼可爱。
晚风静静地吹着，庭院里清凉静谧，树梢上长出月亮，树下漏了一地细碎的星光。少年推着秋千，小满在秋千上摇摇晃晃。
“你长大想做什么呀？”
“医生吧，能救死扶伤。你呢？”
“我想做老师，我喜欢校园的生活。”
“那以后要叫你小满老师咯？”
“哈哈哈……‘小满老师’听起来也太奇怪了吧……”
“哪有，明明很好听！”
“话说我们这里考大学很难吧？”
“好像是，听说每年只有几个人能考上大学。”
“那我们这么早谈论梦想，会不会连大学也考不上啊？”
“不会，一定能考上。”
……
这大概就是最好的时光了吧，肆无忌惮地描绘着未来的样子，不知天高路远，自命不凡。
4
时光飞逝，转眼间，小满和他都已经考上了心仪的大学，但因为在不同的省份，联系也渐渐少了。
读完师范大学后，小满放弃了到大城市工作的机会，决定回到家乡，帮助更多孩子考上大学。
看着熟悉的小村庄，她想起了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少年，想起了她和他共度的那段时光，想起了他清澈的笑容。
可现在这里早已物是人非。
三年后。
学校的操场上，十几个小朋友和一个高挑美丽的女孩围成一圈，踢着毽子，铜铃般的笑声洒满操场。
上课铃声响起，孩子们都回到了教室里。小满没有课，走到树下的秋千，坐上去悠悠地荡着，看着远方，在心中描摹少年的眉眼。
在秋千要停下的时候，它摇晃的幅度突然变大了。
小满回头望去，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眉眼还是清秀如故，却更加棱角分明。
“小满老师，好久不见。”他笑得露出整齐的白牙，和小满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真的是你？”小满好半天才说出这四个字。
“不然我是假的？”他依然笑得很温柔。
小满绕过秋千，抱住眼前的人，声音有些哽咽：“我很想你。”
“我也想你。”他回抱住她，轻抚着她的长发。
“你回来会待多久呀？她说话时依然会习惯性地加上语气词。”
“不走了，在这陪你，顺便救死扶伤。”他当然也如愿成为了医生。
5
红烛和喜字盖头见证着一对新人的诞生，他们得到了许多人的祝福。
几十年以来，小满认真地传道受业解惑，他专注地救人。他们生活安稳快乐，膝下子孙满堂，如小满母亲期待的那样“圆满”。
时光荏苒，两人都写到了古稀之年，不再青涩，头发花白，身影也不再挺拔。
斜阳西下，北归的大雁双双飞去，河畔桥头，他们依然像年轻时一样牵着手，慢慢地走着。
小满在记忆里拾荒，挑挑捡捡，最多的竟然是身边人的模样。
她想，她这一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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