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一，我去接我儿子放学了。今天就拜托你了。”
“好。”
工作两年多了，跟她同一批进来的同事，比她大的，比她小的多多少少都已经结婚生子。帮她们值值班，这是常有的事。
不过她也不计较，毕竟夏以柳现在也正奋斗在高三的第一线。
反正也没事，去妇产科看看吧。林念一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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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一你来了。”
“嗯。”
值班的是她的高中同学兼班长，也就是白璐。高考完那一年，她也选择了学医这条路。
“帮我哄哄孩子吧。”
“嗯。”
虽然没有当过妈妈，但是林念一似乎天生就会哄孩子。哭闹的再厉害的宝宝，只要被她抱一抱，不出一会儿就会停止哭闹。
把孩子哄好睡下，林念一看着白璐忙碌的身影，抿了抿唇。
如果说，妇产科是整个医院的“天堂”。那是因为妇产科每一天都会迎接新生命，因为妇产科的哭声，几乎都是婴儿的哭啼声。
但是外科，几乎就是医院的地狱。因为这里，只有病人生病的痛苦的哭声和叫喊声……
林念一突然有些泪目，她也28岁了。白璐比她大一岁，就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而她，连做妈妈的资格都没有吧？
一阵电话铃把林念一拉了回来，她该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一个遭遇车祸的病人被送过来，急需抢救治疗。
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多快要七点了，不少主刀医生已经下了班。还在的只有她一个了，另外还有几个实习医生和助理医师。
没办法，她们可以等，但是病人等不了了。
“我已经学医很久了，请你们相信我。”
她对每一台她所主刀的手术的患者家属都会这么说，毕竟，她太年轻了。
“电击。”
看着那重新有了波动的心电图，林念一的额头浸出了一层汗。
“再次电击！”
接连三次电击，病人恢复了心跳。
“除颤。”
接下来，就是长达六七个小时的抢救。好在，人最后救过来了。
精疲力尽。
林念一险些因为缺氧昏过去，靠实习医生扶着，借靠着墙壁才勉强站稳。
“念一，辛苦了。”比她大两三岁的助理医师给她递了瓶水，“幸好你脑子清醒，要是再拖下去，估计就凶多吉少了。”
旁边的实习医生显然是第一次参与这么大的手术，她仰慕林念一已经很久了，尤其是听说她27岁就当上主刀医生，明明只比自己大两岁，却已经是自己的老师。
一开始她对她还有所怀疑，这次事件之后，她已经认定了林念一这个老师。
然而林念一只是笑了笑，她能救人就好。她打开手机才发现，夏以柳给自己打了电话，那时正在手术，没有接到。
而夏以柳显然也是知道的，只给她打了两个电话，然后就是一条微信。让她看到消息给自己回个电话。
“喂？姐姐，你在哪儿呢？”
“我在你们医院门口。你下班了吗？”
林念一心里一惊，所以她从八点等到现在吗？
“嗯。我马上出来。”
“今天怎么想起来接我了？”
“我八点下晚自习，你九点下班。我怕你一个人回来不安全，所以就来接你了。”
林念一揉了揉眉心，“我没接你电话你就应该知道我在做手术，为什么傻等到现在？”
“明天是周末，我不上班。而且我说了这么晚了我怕你不安全。”
“说实话。”
夏以柳笑了出来，“我想早点见你。不然，你明天肯定会关了闹钟，凭借生物钟早早起床，然后又要等晚上。我不想等。”用余光看了她一眼，“又是台紧急手术吧？”
林念一点点头。“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想到刚刚那个病人的惨状，她整个人都有些发颤。如果她手里的刀有一点点抖，估计结果都不会是现在这样。
夏以柳空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真棒。”
林念一撇撇嘴，“您作为一个语文老师，夸人就不能换个词语吗？”
夏以柳啧了一声，“还有力气说这个，看来也不太累嘛。回去要不要？”
“你不上班我还要上班呢。”她有些咬牙切齿。本来还担心夏以柳太累了，现在看来，分明就是她自作多情。
“别闹，开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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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晚凌晨三点才睡，闹钟准时震动起来。
林念一睁开眼，夏以柳紧紧地环住她的腰，轻轻一动，她也醒了。
夏以柳按住她的脑袋不让她起床，说道:“再睡半个小时。”
不过，林念一显然不愿意。
“啧，不听话是吧？”
被夏以柳死死按着，林念一吸了一下鼻子，“我八点有一个术前会……”
夏以柳从她的枕下拿出手机给她看，“你们领导说了，怕你太累，所以上午给你批假。手术交给了其他医生。”
林念一惊坐起来，把夏以柳吓了一跳，“怎么了？”
她摇摇头，重新躺了回去。
夏以柳帮她把被子盖好，见她差不多已经醒了，躺回她旁边，问道:“昨天你就怪怪的，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吗？”
做了十几年教师，学生的小心思不说都看得出来，何况是自己的枕边人。
林念一自知瞒不过她，就算瞒得了一时，以后也不知道会被用什么方法套出来。
“先起床吧。”
见她洗漱完就站在窗边发呆，夏以柳走到她身后，环住她的腰，在她耳边问道:“怎么了？”
呼出的热气打在耳朵上，她把头偏过去一些，问道:“我们不能要孩子，你觉得遗憾吗？”
“这有什么好遗憾的？那个小东西生出来之前欺负你，生出来之后还要和我抢你的爱。要他干嘛？”
林念一轻打了一下她的手，“我说正经的，你别闹好吗？”
“我也是认真的。”夏以柳扶着她的肩膀，“你是外科医生，我是高中老师。我们忙起来天天早出晚归不说，就连我们自己都经常几天见不到对方一次。孩子是要人照顾的。而且，”她顿了一下，“我们都不是普通人，如果贸然生育，会不会把这份超能力遗传给下一代？当年你受过的伤，你忍心让下一个孩子再遭受一次吗？”
林念一的眼神暗了暗，“那倒也是。”
当年的事她已不愿再提，烂在回忆里，挺好的。
“念一啊，如果我们以后有能力了，去福利院领养一个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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