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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听你的呼吸

  墨尔本与东海湾的季节相反,突然从冬天跳到夏天,难免会有些不适应。

  林念一背着书包,一手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拿着外套,口罩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水亮水亮的眼睛。

  她已经有三年没回来过了,周围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满是英文的指示牌……都让她一瞬间很难适应。

  因为林安阳上午有事,林锐泽正气头上,所以接机的只能是杨婧柔了。

  被接上车后,林念一一直低头抠着手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现在的墨尔本相当于中国的八月,正是最热的时候,林念一还是穿着长衣长裤。不是因为刚下飞机没来得及换,而是她从来都没有穿短袖的习惯。

  在一处等红绿灯的路口,杨婧柔率先打破了沉默:“一一,两个多月没见,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念一把头埋得更低了些,用大拇指摁住另一只手的掌心,“我不该一个多月不问候您的情况。”

  “还有呢?”

  “您的身体好些了吗?”她的语气已经尽量平静了,但是那逃避的小动作逃不过一个成年人的眼睛。

  杨婧柔温文一笑,“一一,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林念一抬头看向她,刚想再说些什么杨婧柔把油门一踩,把她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墨尔本这边的房是小别墅,和东海湾那套比起来没有那么大,但是住着也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杨婧柔把车停进车棚,却没有打开车锁。

  她的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用余光看了眼副驾驶上的林念一,“一一,你在生气吗?”

  “我知道爸爸是为了我好。”

  杨婧柔侧过身把手放在林念一的肩膀上,“你能明白这一点是好事,但是有时候你爸说话是重了些,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了。”

  林念一坦然地笑笑,“如果不是我有错在先,爸也不至于生那么大的气。是我不对。”

  “一一!不许这样说。”杨婧柔最怕的就是她这种反应,她宁可林念一又哭又闹。

  林念一低头轻笑着,“妈,您是在担心吗?”

  “妈妈当然是在担心你了。”

  “像我这样的人,也该被关心吗?”她的眼神黯淡下来,这两天,林念一觉得自己离半年前的自己越来越远了。

  她比谁都想找回那个舍我其谁的自己,可是现在,她找不到。

  杨婧柔摇摇头,“一一,我觉得你需要去看看医生了。”说完,她打开车锁,把后尾箱里的行李箱拉进家。全然不顾还在车里的林念一。她觉得,女儿现在需要的是安静。

  整个人瘫坐着,双眼无神。她现在已经像个病人了吗?

  林念一回墨尔本后,夏以柳也回了原来住的地方。毕竟,主人不在,她也不好一个人住别人家里。

  这天下楼之后,本想开自己的车,却不想杨辉已等候多时。

  夏以柳扶了扶背包的带子,露出她的标志性微笑,“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杨辉下车牵起她的手,说道:“那惩罚你和我去见父母,给他们一个惊喜怎么样?”他穿着西装,看起来倒是彬彬有礼的。

  “这么快?”夏以柳有些为难,“我们才在一起四天诶。”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迟早的事。”

  也不管夏以柳是否同意,杨辉拉着她上了车。

  夏以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上了车,趁杨辉正在发动车子,揉了揉发红的手腕。

  虽然杨辉在开车 ,但是他总是时不时地瞟向夏以柳。

  被他盯得老不自在,夏以柳笑道:“杨老师,您这样,我们应该到不了你父母面前了。”

  杨辉这才认认真真地开起车来。

  

  平平安安地到达目的地,但是夏以柳心里已经暗暗做了决定,如果以后还要和杨辉开车出门,她一定要坐在驾驶座上。

  “以柳,你怎么什么都不准备呢?”

  夏以柳被说的一脸懵,“什么啊?”

  “都跟你说了今天要见我父母,你什么都不带,是不是成心的?”

  夏以柳顿时觉得有些好笑,“杨老师,您事先一点通知都没有。早上突然说要见家长,我一出门就碰上你。哪里有时间去买嘛。”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妥,挠了挠头,说道:“那,我陪你去买?”

  夏以柳笑着摇摇头,“杨老师,我认为我们一个招呼不打,就去打扰伯父伯母不好。”

  “那你想怎么样?”杨辉的脸在一瞬间又垮下来,“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去?”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今天太突然了。不管是对伯父伯母,还是对我。”夏以柳想了想,主动挽上杨辉的胳膊,“下次你提前告诉我,我好好准备,再去见伯父伯母。好不好?”

  她都这么说了,杨辉只好答应下来。

  “那你想去哪儿?我陪你”

  夏以柳眨眨眼,“去哪儿你都带我?”

  “当然。”

  

  林念一进家门的时候,已经是饭点过后了。

  杨婧柔让保姆给她留了饭,或许是不习惯这边的饭菜,又或者是王慧娟的事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没吃几块就放下了筷子。

  杨婧柔把她的行李箱放在她的房间里,房间一天前就收拾得干干净净。总体上看,和她走之前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虽然刚刚在车上睡着了,但是并没有让她身上的疲惫感消失。现在,她只想休息。

  杨婧柔把她的门开了条缝,她的角度上看,只能看到缩在被子里的一团。她担心啊,当然担心,但是她好像什么都做不了。改变不了丈夫的脾气,也不能解开小女儿的心结。

  “妈,一一回来了吗?”

  杨婧柔对林安阳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回来了,正在休息。别打扰她。”

  林安阳回了个“OK”,“妈,她现在怎么样?”

  杨婧柔无奈地摇摇头,“不太好。阳阳,你有空多陪陪她吧。”

  “妈,您放心吧。”

  杨婧柔走后,林安阳也偷偷看了一眼里面躺着的人。这么热的天,那人还把自己捂这么紧。

  怕她把自己捂中暑,林安阳把她房间的空调打开,然后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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