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新老师，夏以柳的工作里少不了外出学习。
临走前，她给林念一买了几盒润喉糖，留下了足够她吃一周的食物。没有过多唠叨，即使她说，林念一也不一定会听。可能还会嫌弃她啰嗦。
夏以柳不由得地笑了笑。主要还是那家伙自理能力强，她在不在都可以照顾好自己。
不过，这次学习对她来说，另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躲一躲那位杨老师。
最近她又收到了他送的礼物，直接寄到林念一家里，连拒绝都不行。不过，如果真的可以，交往一阵子也不是不行。
东海实验中学
顾梓卿给林念一带了午饭，她端着塑料饭盒在教室外面的天台像是完成任务地咽着面条。
今天又下雨了，记忆中，今年的东海湾真是比往年都要多雨。
顾梓卿看着她吃完，然后才帮她把饭盒拿去扔掉。
林念一把手插进大衣口袋，羊毛衫配大衣是她冬天的固定搭配，今天当然也不例外。
她脸上带着口罩，耳朵上带着耳机，眼睛依然那么清亮。她没有把头发扎起来，倒是让她看上去成熟了几分。
接下来一周的课都是她们高二A班本班的课。
这个安排是临时起意，第一周和第二周上的是高二年级其他班级的课。从现在到过年前这十天左右，都是高二A班的课。
可能，是要重振A班招牌了吧。
这样想着，突然间，她皱了一下眉。心脏不知怎么地就刺痛了一下，又不像是要发作的样子。
她把手放到心脏的位置，感受到那均匀的跳动，她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班长已经来叫过她进教室了，她也无心再多想这是怎么回事，只是自己的座位上，从书包里拿了颗药吃。
她现在精神正好，准备用这段时间准备下午的课。
“念一，不用再休息一下吗？”
“不用了，你睡吧。”
江晓羽现在倒是也没什么睡意，干脆就和她一起看书。
林念一知道她在时不时地看自己，终是忍不住，对她说道:“同桌，你看书还不认真点。是要等着我拿下一个第一吗？”
被发现之后，江晓羽也不掩饰了，说道:“第一是你的，没想跟你争。”她把嗓子压得很低，刚好足够她们两个人听见。“你要是睡不着，我可以陪你去外面走走。怎么样？”
“不了，我不想感冒。”
“我们可以去活动室，夏老师可是把钥匙交给我了。确定不去？”说完，从书包里拿出钥匙对她晃了晃。
林念一看了眼手表，“好吧。成全你。”
活动室
江晓羽照常拿到话筒，对林念一说道:“念一，帮我伴奏吧。”
“嗯。”
不知道林念一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把音弹错，节奏时快时慢。搞得江晓羽实在唱不下去。
“念一，想看我们合作的人多着呢。你能不能别这样。”
“是吗？”林念一无所谓地笑笑，“我只是觉得，这样一定比平常地唱首歌有看头。”她可从来没期待过和她江晓羽的合作。“而且那样的话，你我又可以成为大家口中的焦点。何乐而不为呢？”
“你……”
林念一不理她，重新把手放到钢琴上面，弹奏起刚刚那首曲子。
这次，她没有淘气故意弹错，也没有变换速度。但是江晓羽是怎么也没有再开口了。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江晓羽依然没开口。林念一笑了笑，“给你机会，你不肯。那就怪不得我了。”
江晓羽冲她的背影吼道:“林念一，你无理取闹！”
林念一只是站在原地顿了一下，勾了勾嘴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活动室。
“看下一道例题。”下午的课照常进行，中午和江晓羽那么闹了一下，她的心情确实好了不少。
她刚转过身去想在黑板上板书，就感受到心脏处传来的一阵刺痛。
她紧抿着唇，强忍着继续板书。可是，这次是真的发作了。
粉笔在手里被捏断了，这时也顾不上衣袖被粉笔灰弄脏了，她一只手撑着黑板，一手捂着心脏处。
下面有学生发现了她的异常，轻唤着她的名字，可半天也没得到她的回应。
顾梓卿第一个放下笔，冲到她旁边，轻搂着她的肩膀，“没事吧？”
林念一已经疼到说不出话了，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起来。顾梓卿搂着她的手紧了紧。
“快打120啊，等着做什么？”
梁聪文等不及救护车来了，二话不说一把把林念一背起来往外面跑去。
江晓羽淡淡地看着这一切，她既希望林念一疼到晕死，又不想她那么痛苦。
真是一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人啊。
这次学习的地方是北京师范大学，也是夏以柳毕业的地方。
一天的学习结束，她没有和同行的老师一起去游玩，自己打了辆车，先一步回了酒店。
她的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回酒店刚充上电就弹出好几个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
阅读完内容的瞬间，本来昏昏欲睡的大脑瞬间清醒了不少。
“梓卿，念一怎么样了？”
“她吃了药，正在休息。老师，您要和她说话吗？”
听到她没事了，夏以柳心里才松了口气，回道:“不用了。你们现在还在医院吗？”
“没有，在她家里。今晚我陪她。”
“好吧，你们早点休息。”
电话那头传来均匀的忙音，顾梓卿才放下手机，对坐在床上的人说道:“好了，能睡觉了吗？”
林念一放下书，给顾梓卿腾了一个位置，对她做了个“上来”的手势。
虽然家里还有空房间，但是她们都没有精力再去收拾了，所以顾梓卿就直接和她一起了。
顾梓卿看了眼床上的两个枕头，想到什么，试探着问道:“这个枕头是夏老师睡过的吗？”
林念一看了眼旁边的一个枕头。夏以柳只睡过一次而已，是她们吵架的那次。之后就再也没让她睡过了。
“没有，给你拿的。”
您回来就窝床上了，哪有时间从衣柜上面拿枕头的？
顾梓卿也不揭穿她，只是笑了笑，就躺在她旁边睡下了。
“念一啊。”
“嗯？”
“你怕不怕我半夜踢你。”
林念一被她这句话逗笑了，“别闹，小时候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是啊，那时候还有郑星芊呢。那小子可是把我们俩折磨得不轻。”
不知不觉，她们又回忆起了从前三个人的时光。
学校组织过户外露营，那时候她们仨同住一个帐篷。郑星芊那时候睡觉不老实，要么说梦话，要么大翻身……她们俩可少不了遭殃。
林念一也笑了，“是啊，第二天我们两个顶着黑眼圈的样子，跟她每次开学报名的时候一模一样。”
“念一，你说实话，你喜欢夏老师吗？”
林念一被她问得一愣，“说什么呢，我当然喜欢老师了。”
“那你喜欢夏以柳吗？”
说到这个话题，林念一就想起她生日那天的事。“别说了！”
“你看，每次你都是这样逃避问题的。”顾梓卿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可能你自己不知道，但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我看的很清楚。你什么时候会因为一个老师去和另一个老师做赌注了？你又是什么时候突然变得小孩子气了？都是夏老师来之后。”
她们背对着背，倒是让顾梓卿很自然地把这些话说给林念一听了。
“念一，喜欢就要去追啊。这一点你还真是不如郑星芊。”
林念一沉默了好久，缓缓说道:“可是你也应该知道，我和她，根本没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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