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林念一被急促的电话铃吵醒。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起了大雨，并伴随着闪电和雷声。
“轰——”这声雷让林念一原本有些懵的脑袋清醒了些。
看了眼号码，发现是郑星芊的电话。
她按下接通键，裹了裹被子，把手机放到耳下，“喂？”
“念一，出大事了！”那边的声音又大又着急。
“什么事啊？”她的声音奶奶的，一听就知道在睡觉。
那边的人冲她吼道:“你怎么还有心情睡觉呢，你知道你都被骂成什么样了吗？”
“骂我？”林念一睁开眼，“为什么要骂我呢？”
“你看QQ。”
林念一坐起来，懵懵地点开QQ。大半个月没用了，本以为没什么，却不曾想，上百条辱骂她的消息(包括群聊和个人消息)。
用词下流且不堪入目。
“冉柳和左浮早恋被家长知道了，有人怀疑是你泄露的。”
林念一顿时觉得好笑，“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和夏老师同居的照片已经在学校群传疯了。”
林念一心底一惊，她没想到她和夏以柳会被人拍照。
“你准备怎么办？”
林念一把自己扔进被窝，“明天再说吧，你也早点休息。”
郑星芊还想说什么，就听到一阵忙音。没办法，大半夜的她也不好意思一直打扰别人。
难受吗？当然。
林念一的脑子里不断闪过那些下流的词。嘲讽似的勾了勾嘴角。
读书的时候谈恋爱本就不应该，被发现明明是迟早的事，却要怪罪到她这个无辜的人身上。真是好笑又讽刺。
“轰——”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雷雨天真是太让人讨厌了。
林念一这样想到。把被子往身上紧了紧。
早上五点，闹钟准时响起。
她坐起来，脑子里闪过一些片段。大概是梦吧。她这样想到。
到楼下客厅倒了杯温水，站在客厅阳台，一手端水杯，一手拿着一张历史卷子。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算是正式进入了冬天。
外面还在下雨，并且伴随着阵阵雷声。
东海湾冬天下雨的次数不多，像这种雷雨交加的就更少了。
手里的试卷已经看到底了，水杯也空了。她把耳机摘下来，转身才发现，夏以柳已经把早餐端上桌了。
夏以柳见她转身，对她笑了笑，“看你做的认真，就没叫你。过来吃点东西吧。”
现在还不是慧姨的上班时间，夏以柳知道她喜欢早起写卷子，又怕她吃不好饭。所以这段时间常常负责她的早餐。
“谢谢姐姐。”
今天的早餐是牛肉面配鸡蛋牛奶，牛肉汤是慧姨提前熬好的，所以也算不上什么大工程。
估计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正处于高二。虽然林念一只是一副骨架子，但是食量并不小。一大碗面不一会儿就见底了。
“收拾一下，准备去学校了。”
林念一点点头。
回到房间的洗手间，呆呆地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安。
刚到教室，她就知道心里的不安来自哪里了。
她的桌子被人用红色颜料涂上了各种下流不堪的词，椅子上扣着垃圾桶，一拿开垃圾就掉了一地。教室里瞬间哄笑一片。
看来昨晚不是做梦呢。
“这不是被我们最尊敬的班主任特别照顾的年级第一嘛，怎么连垃圾都不会扔了？”这句话，既不尊重林念一，也不尊重夏以柳。
林念一顺着声音找过去，说话的人叫左浮，那个早恋被发现的男生。
她眯眯眼，还没来得及开口，耳边就响起了另一个女生的声音:“赶紧把垃圾收拾好，我们班的卫生分被扣了，林大学霸可是要负责的。”
好了，现在这对鸳鸯是凑齐了。
她嘲讽似的笑了笑，看了眼时间，离早自习还有十分钟，现在收拾还来得及。
她把地上的垃圾抓进垃圾桶，在全班的注视下，把垃圾桶放回原位，然后套上新的垃圾袋。
“你TM装什么装呢？”
冉柳推了一把她，后背和书柜发出了不小碰撞声。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冉柳，没有说一句话，就那样直直地盯着她看。
僵持了近一分钟，左浮把女朋友拉开，摸了摸她的头发，“乖，我们不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知、道、了。”她把声音拖得很长，就像是故意说给林念一听的。
“咦～”
一时间，全班都是一吃了狗粮酸酸的表情。
林念一扶了扶眼镜，转身向洗手间走去。
“念一！”她走的不快，顾梓卿很快就追上了她，“你没事吧？”
林念一用冷水洗了把脸，强撑起一个笑容，“没事。”
“太过分了。”
林念一对她摇摇头，笑道:“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你是不是傻呢？”
林念一甩干手上的水渍，“别说了，上课了。”
桌上的颜料已经干了，一时半会儿也擦不掉。现在又上课了，她也不好上课时间还去换桌子。就着印着鲜红颜料的桌子熬过了一节课。
总算熬到下课，林念一刚端起桌子就被人堵了。
她低头一笑，“别那么幼稚行吗？”
“说谁幼稚呢？”
她的嘴角突然有了一丝弧度，“你说呢？”
“找打！”
“干什么呢？”
林念一下意识抬手以防御，却没感受到想象中的疼痛。看向门口，才发现夏以柳已经看了全程。
“教育人呢。”女生显然没有意识到来人是班主任，抡起拳头就要往她脸上砸。
“欠教育的是你吧？”出乎意料地，替她接下这一拳的是昨天在教室和兄弟大打出手的梁聪文。
一个女生怎么可能是一个常年混迹社会的人的对手。轻轻松松地被推得倒退了好几步。
“哟，聪子。不会又喜欢上林念一了吧？”
可是，梁聪文没有像昨天那样大发雷霆 ，反而是接过林念一手里的桌子，“我帮你吧。”
林念一没有被他夺过桌子，小声道:“不要趟这趟浑水。对你没好处。”
她看向门外的夏以柳，得到点头的允许后，又在全班的注视下抬着桌子走出了教室。
夏以柳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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