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九月底。

第一次月考结束，在夏以柳的“放任”下，高二A班的成绩整体呈直线下滑趋势。

夏以柳看着这“惨不忍睹”的成绩单，真是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情理之中。

她勾了勾嘴角，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拿上成绩单和教材，进了教室。

整个班闹哄哄的，并没有因为夏以柳进来就安静下来。

也不知道上课铃拉了多久，教室总算安静下来。

夏以柳不说话，只是抱着双手，嘴角带着几丝笑意。下面也没有人说话。

半晌，第一天就给夏以柳穿小鞋的男生忍不住了，“你到底讲不讲？不讲就别浪费我们的时间了。”

夏以柳看了一眼他，“不想呆了，现在就可以走。”

“走就走。”

那个男生的脚就要踏出教室门，夏以柳突然说道:“走了就永远不要再踏进这间教室了，退学申请在我桌上。”

男生转过身，怒视着夏以柳的侧脸，“你以为你是谁？你……”

“我是你班主任。”夏以柳并没有扭头看着他，而是对全班说道，“如果还有人要走，下场跟他一样。”然后转过头看着他，“梁聪文大少爷，是走是留，自己定吧。”

梁聪文气愤地把书包扔在桌上，然后把自己丢在凳子上。

夏以柳依然不说话，下面有学生忍不住问道:“老师，您都站了快半节课了。不讲课吗？”

夏以柳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已经讲了一个月了。”

“可是这节课您还没讲啊。”

“班长大人，别为难一个刚刚从大学毕业的小老师，人家说话之前，还没打草稿呢。”梁聪文翘着二郎腿，转着手里的笔。

林念一停下笔，抬头看了一眼夏以柳的脸。还是那么淡定呢。她这样想着，不过，这是情理之中才对。

“月考成绩？”夏以柳翻了一下成绩单，“林念一同学还是年级第一，除了个别同学下滑比较严重，大家考的都不错。就是平均分降到了倒数而已。”

简单明了，听起来怎么都像是敷衍。

“那也得想办法啊。”

夏以柳看了眼说话的女生，冷冷地说道:“年级第一从上期到现在，一直在你们班。我想，这不是我的责任。”

“装模做样。”

尽管梁聪文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夏以柳听到了。

她站起来，抱着双手，缓缓说道:“我不需要装。我很不喜欢被逼着做不想做的事，我想各位也是一样。如果对我有意见或者不想听我的课，现在就可以走。至于你们的去处，与我无关。我也很不乐意，给一群根本不懂尊重二字的人上课。”

“你凭什么？”

“就凭，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有完完整整地上过一节课。下课。”说完，不顾下课铃还没有拉响，就离开了教室。

回到办公室，夏以柳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虽然不知道那群小兔崽子会不会当真，但是，她起码已经表明了态度。

成绩一出，答题卡就交到了学生自己手里。

但林念一的答题卡，通常都不在她手上。因为试卷都是机改，答题卡上没有任何批改痕迹。但很多学生都默认地把林念一的答案当做参考。

“念一，你看看这题。考试的时候我就没想出来。”顾梓卿拿着答题卡，向站在走廊发呆的林念一问道。

林念一接过试卷，扫描了一下，说道:“辅助线不对。平行线做不出来，得用垂线。”然后在试卷上划了一下。

顾梓卿立马会意，“原来是这样，谢谢啊。”

“梓卿你就是瞎客气，”郑星芊走过来揽住顾梓卿的肩，“这都考完试了，还这么努力呢？”

“还有三周就考半期了，你们俩一个什么都会，一个什么都不在乎。我呢？就一普通学生。”

“打住打住啊。我这不叫什么都不在乎，我这叫乐观。再说了，谁不是普通学生啊。”说完，把她揽得更紧了。

“你们俩听不到上课了吗？”

被教导主任这么一提醒，她们俩才想起来这节课是体育课。而刚刚还站在她们旁边的林念一，早就没了踪影。

“发什么呆啊？想跑圈是吗？”说完，郑星芊拉着顾梓卿朝操场方向冲去。

最终，她们俩还是迟到了。

迟到罚跑五圈，是她们的规矩。结束这节课的任务，两人认命地在全班的注视下跑圈。

250米的跑道，郑星芊跑的挺轻松，但是顾梓卿从刚开始上课就不在状态，到第四圈的时候，直接被郑星芊甩了一整圈。

郑星芊放慢脚步，“你怎么了？平时不这样啊。”

“你说，我能考上海大吗？”

“不是，你现在想这些干嘛？还有一年多呢。而且念一不可能不帮你。”

“跑步的时候别说话，那么有力气，再加三圈。”顾梓卿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体育老师的一句话堵了回去。

郑星芊也不敢再说话，只是把脚步放慢到和顾梓卿同步的程度，和她肩并肩地跑着。

林念一也注意到了顾梓卿的异样，把手里的书放下，含了颗随身带的药，加入跑圈的行列。

三人相视一笑，顾梓卿也抛去了那些烦恼，开始专注于跑步。

后来，三人越跑越快。

跑完全程，郑星芊累的挂在顾梓卿身上，被她一把推开后，索性就瘫在了绿茵草上。

林念一取下有些起雾的眼镜。摸了摸心口，确认没有任何不适后，才安心靠在围栏上休息。

幸好这是最后一节课，晚上也没有晚自习，上完就就可以回家。

不过，因为临近国庆，音乐社在当天会有演出，所以下课后林念一还是需要到活动室。

她几乎是最后一个到的，就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现在社团已经完成了招新，不少高一的学弟学妹们的加入让音乐社人员稀缺的问题得到了很好的解决。

“怎么一个人坐这儿呢？”社长徐梦莱过来拍了拍林念一的肩。

林念一给她腾了个位置坐下，“我没有分到曲目。”

“啊……”徐梦莱拍了一下脑袋，“我竟然把你忘了。等一下，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小组有空位。”

徐梦莱问遍了每个小组，键盘手都已经有了人选。

林念一只是笑了笑，说没关系，当是休息了。

“念一还没开始，怎么就要走了？”叫住她的女生叫江晓羽，她旁边的女生叫沈鑫。

说来也神奇，林念一和江晓羽两人好似有什么孽缘。每次考试成绩出来，林念一都是第一，而后面紧跟着的正是江晓羽。

至于沈鑫，是全校有名的“变色龙”。却不说那常年倒数的成绩，单单是进音乐社这件事，估计都是她家里出钱办的。

林念一低头笑了笑，“没分到曲，留下来浪费时间吗？”

“缺席或者早退社团活动，都是要扣操行分的。你不会不知道吧？”沈鑫如是说道，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与挑衅。

“她当然知道，”夏以柳走过来解围道，“她另有安排，两位同学先练习自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