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幻想小说 > PhantomSONG
本书标签: 幻想  bg  都市异能     

瑟瑞尼尔就职手记(一)

PhantomSONG

——两姐妹

“那种事情,我才不要做呢!”

巴尔将假发扔过来,抱着手臂陷进沙发里,试图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我。十五六岁的少女正是青春年华,连表达不满的方式都充满了活力。

“很帅气的,试试吧。”

将假发整理好,重新递过去。

巴尔撅起嘴,金瞳骨碌碌转了一圈。

“要我扮男装穿那套丑衣服,那你也要女装才说得过去嘛!”

一旁的霍尔皱着眉头,似乎对她的姐姐如此磨蹭感到不满。她理了理身上的礼服——更像是缺少防护作用的盔甲,造型古朴,甚至略显粗糙,据说是手工打造,且传承了几百年。不知多少人穿过,更别提只是重要场合穿一次就封存,现如今已经如她们的家族一样,只保持着外表的光鲜。内部已经破烂不已,贴身的金属部分有些锈蚀了,不得不临时打磨过才勉强像个样子,内衬绸布隐约散发着异味,也无法拆洗。

“巽又没办法和我们一起出席,你叫他穿也没用吧。”

“该怎么说……就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吧!为什么非要穿男装不可,这种奇怪的仪式快取消掉吧!”

“因为以前没有女骑士,你这次干脆去要求那些老家伙做套新的。好了,巴尔姐,有抱怨的功夫都穿好了。”

“太热了,不想穿!”

巴尔放弃思考,选择直接耍无赖了。

“如果我扮女装的话,你就肯穿上它去宴会吗?”

调整了一下头盔内刚贴好的垫布,以免磨到额头和脖颈。虽然答应这个要求对已经乖乖穿好衣服的霍尔并不公平,但要赶快完成这项任务,就不得不妥协了。

“巽——”少女一把抢过头盔戴在头上,“你最好了!”

一旁的霍尔翻了个白眼。

“霍尔呢?”转向一旁的黑发少女,白皙的皮肤称着瞳仁更加乌黑,此时正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有什么想要的?”

“我吗?”

霍尔食指抵住下巴,似是在思考,但明显心里已经早就有了答案。

“我要选两套。”

——同僚

“咳咳,呕……你这个瑟瑞尼尔的走狗,必定不得好死!”

地牢里满溢着血腥味,甚至掩盖了尸体的腐臭。没人喜欢靠近这,就连值守的卫兵也只会站在铁栅外,以远离这里的气味和哀嚎。每次换岗,他们都会往外侧稍微挪动些,现如今已经要到巷道尽头的正门交接了。所以公爵通常不会亲自下到这种地方,那些王侯家送来镀金的公子哥更不会愿意来,审讯之类的脏活累活只有交给我做。

桌子上是一排审讯工具,面前是送来时就已经遍体鳞伤的男子,被束缚在椅子上。他窃取了瑟瑞尼尔的机密,并藏在了不为人知的地方。

“那么,你想不得好死吗, 马尔斯先生?”

这种环境下,再真诚的提问都会被视为挑衅。男人怒目而视,不发一语。他有着非常坚毅的下巴,并不是好沟通的对象,审讯可能会持续很久。

“如果你能及时告诉我,卷轴被藏在了哪里,我可以承诺,你绝对不会不得好死。”

“你这家伙!”

对方似乎非常愤怒,连铁椅都被他摇晃得抖动起来。双臂双腿都被皮带紧箍着,抓着扶手的指节用力到泛白。

“不打算回答吗……那我们先从这只手开始吧。”

马尔斯的哀嚎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但我清楚这只是自己的恍惚,因为自己正极度渴望着这种声音,绝望的,痛苦的,歇斯底里的,每一次都如此。而眼前的男人正赌上自己的全部尊严,紧咬牙关,面对略带残酷的刑具也只是闷哼。

我遇到过很多这样的人,也确实有人能够坚持到最后也不松口,只能遗憾地将他们处理掉。但是绝大部分人的意志依旧属于人类的范畴,不需要用话术,甚至不需要翻开档案确认对方的姓名,只是用无休止的疼痛,就能让他们卸下尊严和防备。这样的人,我见过更多。猜测眼前的人到底属于哪类也是种乐趣。通常在遇到前者之后,我会找个地方喝上一杯。

骨头发出一声脆响,是卢卡斯的第四根手指被掰断的声响。同样清脆的,还有鞋跟敲击石板地面的声音,二者几乎重叠。来者毫不遮掩自己的脚步声,最终在我身后半步远的地方站定。不用猜也知道是缪拉,理论上的同事,实际工作中从不出现的幽灵。他平时最不屑到这里来,说是怕自己的衣服粘上气味。

“真是不优雅的行径。”

难道要请他们喝下午茶?被送到这里的人一半是其他地方啃不动的硬骨头,要是喝杯茶就能解决问题,我能把地牢里所有人灌到吐。

无需回头就知道对方一定又挂上那副少见多怪的神情。加上积累的旧伤,马尔斯两眼翻白昏了过去。往常要用水泼醒再继续,有不速之客的话还可以再等等。姑且就当做中场休息。

“我在忙,有话快说。”

“啧,这种态度,我是来接班的。公爵大人那边叫你去一趟,说是有要紧事,现在立马赶快去。”

“……你想做什么?”

公爵有天大的事都不会叫缪拉来找,除了他之外的谁都有可能。更不用说他来接班这种太阳从西边出来都不会发生的事情。

“太敏锐可不是件好事啊。”

“要怪就怪你总是玩忽职守吧。”

“呵,我建议你还是乖乖离开,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转身打量眼前的青年,一身在阳光下扎眼的华丽服饰,与平日打扮无二,显然不打算在此地久留。

“如果我不走?”

绝不能允许损害瑟瑞尼尔家族的事情发生在我眼前。

“我可是带了很多人来,都在门口等着。只是出于同僚之情,最后来劝你一次罢了。”

那条并不宽敞的巷道,一次也很难通过十人以上,而下至地牢的阶梯也无法让重甲者穿过。就算把一楼也堵得水泄不通,总人数也不会超过二十。

凳腿划过地板的声音有些刺耳。起身同缪拉四目相对。

“你想干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

短刃的寒芒抵在男人的脖颈。稍加力道,几滴鲜血便滑落刀刃。

“别乱动,不想说,那就一起出去问问。”

毕竟面前摆了整整一排的各式刑具,我只是摸了把常用且趁手的。

显然对方半张着嘴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就已经感受到颈部的刺痛,皱起了眉,但他的反应也不慢,很快压低声音威胁道:

“嘶……果然是个疯子。你知道自己在对谁动手吗?”

“缪拉,韦恩斯家的次子。我有权处置对公爵大人不利的任何危险因素。”

如果这样大摇大摆的进来,是因为觉得我不会对贵族动手,就有些太天真了。闻言缪拉明显有些心急,放弃交涉,试图用手挡开匕首。一出昏招。轻抬刀柄,在他彻底摆出推搡动作前将尖端刺入肩膀,再趁势把他踹倒在墙上,将刀刃踩得更深,直钉进石砖的缝隙里。

这次惨叫声如约而至。自然也能传到那些守卫的耳中。

现在只需要等待。一秒,十秒,半分钟,一分钟。审讯室外悄无声息,呻吟声却持续着。察觉到身后不自然的呼吸,看来马尔斯也醒了。

“让我猜猜看吧。现在有两种可能。一,你说了谎。地牢卫兵对这些声音习以为常,自然没有反应。二,你被放弃了。那些人明知道你遇袭也没有出手。”俯视着半跪在地挣扎着的贵族,冷汗从他的额头上点点滴滴不断冒出,而提到放弃时,青年的眼神明显动摇了,“哦,看来是后者。但你觉得,我会把那些人,放在眼里吗?”

从地牢最底层的少年犯,到公爵身边「看不见的眼睛」,我花了半个小时。

二十个人,想必不会花更多时间。

重新挑了一柄柳叶刀,放在手上把玩,正打着威逼利诱的腹稿,缪拉见我抬手瞳孔放大,猛地震颤,连忙应道:“别动手,我说我说我说!”

他讲得语无伦次,最后好歹听出来是马尔斯的同伙哄骗他,让他把我支开,又一时心急,用门外的埋伏威胁。但缪拉并不傻,他们开出的价码无疑配得上风险。

“那好。你是一时糊涂,我是一时冲动。外面的事交给我,这里面……”看向昏沉状态中的马尔斯,男人垂着头看不清面容,“我会叫人来帮你处理的。”

能带一队人埋伏到这里,瑟瑞尼尔家族确实已经是面四面透风的墙了。

——女皇

“一直在下雨啊……”

壁炉的火正旺,势头只要稍微弱下来,女仆就会向里面丢入大量的木柴。玛莱娅的指尖在我掌心漫无目的地画着圈,冰得像房檐上垂落的冰棱,冻过整个严冬,无论怎样温暖的阳光也不能融化。我暖不了她的手掌,她也降不下我手心的温度,但她一直轻托着我的手,偶尔摩挲一下无法自如活动的无名指,再不会有更多接触,仿佛在限制自己对温暖的贪恋。

“嗯,下了很久。”

半跪在躺椅前,递出手去,时而应和,大概半个小时或者更久,每周一次。只有在这段时间里,我无需听从公爵的指令,做着十分简单的事情——陪伴隐居于公馆的前任女皇。

听说我长得与她逝去的儿辈相仿,而那位又是她最疼爱的一个。再加上我曾用了半条命,也赔上手指来保护她的安全。大臣总算同意她与一名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定期会面。她不相信我是那样的人,也想要找出真相,可奈何身体不适精力有限,阻力也重重。说到底,关于自己是否是他们口中犯下恶行的那个人这件事,我自己也很迷茫。因为我莫名地失去了很多记忆。可能是情感受到冲击,亦或是吐真剂的作用,这算不上什么借口,该承担的一切都已悉数接受,只是欠缺了部分负罪感,以至于还敢于追求些什么东西。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屋内的时钟规律地摆动,炉火劈啪作响,玛莱娅不爱说话,或者是不爱同我讲话,每次会面都在沉默中度过,我便只能数着这些声音,一千下,或者一万下,而后她像平凡的长辈叮嘱孩子那样,嘱咐慢些走,路上注意安全,偶尔再塞上几颗糖果。

服侍她的女仆一致认为这名年轻时叱咤风云雷霆手段的女王现在是老糊涂了,才会在一个杀人犯身上寻找慰藉。当然,要是所有人都这样认为那就再好不过。作为她在这座宅邸唯一能够接触的外人,我是她接收外部信息的全部来源。几份报纸,一封书信,半张字条,很多人把这些东西交给我,我再带来给她看,然后原封不动地带走,找没人的地方烧掉,就连灰烬也无人知晓去向。

三年前玛莱娅宣布因身体原因让位于当今皇帝安德里亚斯,自此便隐居在公爵诺亚名下的公馆,五十余岁的她的身体确实状况不佳,但眼神依旧锐利。我不清楚她的打算,可显然她还没放弃那片朝堂,或许出于习惯,或许是责任感,也可能是某种野心,总之她依旧紧密地关注着。

我依旧保持着和她的会面,风雨无阻。

——雷特

“为什么总是穿得这么厚,不热吗?至少穿个短袖吧。”

这是我遇到雷特的第一个夏天。北地来的青年被酷暑折磨,没精打采地坐在长椅上垂着头,话就这么随意地问出口了。在公爵手下做了三年的事,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问。最多只听过有人在背后议论这件事,也只是小声匆忙带过。

“有道理啊,应该穿个短袖才对。但是我没有。”

“竟然没有吗,我以为本地人至少得有几件。这样,要不先穿我的,前两天刚买了件,还是新的。”

“以前确实有,但后面不需要了,因为地下挺冷的。”

被抓进牢里之前一直风餐露宿,衣物之类的都藏在秘密据点里,出来之后再去找,发现那地方已经被推平建广场了。

“你总是偶尔会平静地冒出几句很惊人的话啊巽,你说的是哪个地下啊……”

看来只有说得详细点才能避免进一步的误会了。我一向不会主动说这些。

“没人和你说过吗?我杀了人,被关进牢里,辗转几个监狱,这里的地牢你还没去过吧,就是这个地下。”

青年的眉毛不自然地跳动了两下。

“我知道你不是爱开玩笑的性格但这未免还是太超过了……我敢肯定你不是那种人,一定有什么隐情对吧!而且公爵大人不是很器重你吗,我也相信你。”

看来果然没人和他说过,如果哪怕听过一点风声,也不会是这种态度。我曾疑惑过,他是另有所图,还是毫不在意,现在谜底解开了。

“我不记得了。”

沉默。

“……那个,无论如何还是先去把衣服换掉吧,太热了这个天。”

“你要让杀人犯进入你的房间吗?”

长久的沉默。

“那要不我拿出来给你穿吧……”

“那就多谢了。”

雷特正打算起身,又赶紧反应过来,补充道:“等、等一下,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人啊!可以的,可以去我那里。”

平日里很难见到这种夸张的窘态,莫名地觉得有趣。可惜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还是算了,多谢你的好意,但还是不难为你了。小姐的午休时间要结束了,下午巴尔的剑术课需要陪练,所以霍尔的钢琴课就拜托你了。”

巴尔是好动的类型,所以教授为她安排了不少运动相关的课程来消耗过剩的精力。过程中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但没有哪个老师敢让公爵的女儿在自己的课上受伤,所以指导之外的训练工作,就只有我来做。事实上公爵府邸和公馆中很多麻烦得没人想干且不方便拜托外人的事,最终都会找上来。我在这并没有特定的职位,不过能给我下命令的人不多,只有公爵和女皇,还有两位小姐。我从未见过公爵夫人的面,尽管据说她就居住在公馆中。如果是她的命令,我也需要遵守。

来到场地没多久,巴尔就准时推开门,大声地向着我和她的老师打招呼。

“今天的巴尔小姐也很有活力啊。”

“说了不要叫我小姐,巽!”

“好的,巴尔,今天也是我做你的陪练。”

“又是巽吗?好几个月都是一个对手,我已经要腻了啦,而且也打不过你。老师不能和我试试吗?”

“先等你可以击败我再说吧。”

霍尔的钢琴课结束得早些,雷特带着她过来观战,顺便两个人一起用晚餐。她们的课程设计基本没有共同点,除了通识课和礼仪课之外,都各有各的选择,但她们还是尽量一起行动。这并不是因为她们关系有多么好,而是因为现在府里能管她们的只有我一个。修女玛蒂尔达最近回教会处理事物,专门聘请的女管家兼女教师前段时间也请辞了,我分身乏术,只有请人帮忙。

我决定趁这个机会让巴尔一次。加上观众席有人观战,小姑娘明显燃起了斗志,出招迅猛了许多。故意挨了几下,最终在手臂吃了一道力道不轻的劈砍后,老师连忙举手叫停。原因是最后这一砍震到了巴尔的虎口,剑要握不紧了,这对新手算是风险情况。打这几下,不得不庆幸好在用的只是木片,如果是开刃的剑,恐怕就要皮开肉绽。巴尔还不会控制力道,每次都将切磋和训练当做比赛和实战那样对待,精神固然可嘉,但对于陪练而言属实遭罪。所以对战中我只会控制力道,从不留手,毕竟她力气大得吓人,沾到一下身上就会青一块。

在公爵的府邸里至少需要保持外表上的体面,或者仅需要保持外表体面就足够了。对战终了,将二位小姐托付给下一位老师后,我翻出药箱挽起袖子,露出斑驳的伤疤。这些要是裸露在外,无疑不太体面,还可能吓到两位小姐。一时的酷热可以忍耐,但表面的光鲜需要长久的维持。雷特见状过来帮忙,他飞快地扫了一眼那些深的浅的旧的新的疤痕,又移开眼,最后默默地将敷料贴到青紫的瘀痕上,什么也没说。

本以为后面会很少见到他了,没成想偶遇的次数反而增加了。

——安托涅瓦

“六年前的案子想必你还记得,想和你了解下情况。”

身着皇家卫队制服的金发高马尾女人眼神锐利,毫不客气地闯入我的书房,持有卫队长证照的她一路上没受到任何阻拦,速度之快,就连前来报信的人都晚了一步。当然那些人是故意晚来,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做做样子。

几乎没有任何客套的礼节,连自我介绍都没做,可能也是觉得对我没必要,她将象征着卫队长荣誉的臂章往桌上一拍,开口就剑指六年前。

“当年问得还不够吗?”

现在使用的审讯技术,有一半还是当年偷师过来的,亲身体验过才心里有数。

“不够。”女人双手撑着桌子,澄蓝的眼睛紧盯过来,“卷宗记录有很大的问题,你知道是什么吗?”

当年大字不识几个,都是在牢里学的,怎么可能看得懂记录。

“不知道。”

尽管对这态度颇有微词,但我依旧如实回答。就连公爵都要让卫队三分,毕竟是直属于皇帝的亲卫队,地位自然不必说。同样,据我所知,他们并不负责调查这些命案之类的“琐事”,他们只需要对皇帝负责,保护皇帝的安全。那么她的来意就很耐人寻味了。

“你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吗?”

“很抱歉,我现在只能猜出来当时用的吐真剂的种类。大概两到三种?不知道你们的卷宗上记录了没有。”

没把我的脑子搞坏已经是奇迹了。更何况当时还是个未成年人,和巴尔她们差不多大。

“那诺亚先生,可能要麻烦你和我走一趟了。”

她手法干练地将徽章别回去,想必平时没少这么用。比如把它拍到桌子上威胁人这件事。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字,早就被抛弃掉的名字。

“……我不叫那个名字。当年的事早就结案,该受的惩罚也受过了,还有什么可调查的?这位小姐,保护皇帝的安全是你的责任,我这种草民的琐事,应该不值得您专门跑一趟吧。”

闻言卫队长的表情似乎怔住片刻,但她并没有理会我的讥讽,而是很快回归神色,用极正式的语气道:

“那好,先生,巽,我正式向你提出,我认为该案有很多疑点,要重启调查。”她顿了顿,那双蓝眼从未从我的脸上移走片刻,“我认为真凶另有其人。”

听起来有点可笑。

“哈,我佩服你的想法,可我已经没办法配合了。”手指点点太阳穴,“大部分忘了,而剩下的东西都已经混作一团,跟本捋不清了。”

“没关系。”女人目光坚定,“如果你不愿跟来,我会把找到的一些证物证言带过来给你看,直到你想起来些什么。”

真执着。

“那卫队长大人不需要和我打招呼,像今天这样来就是了。”

照常理应该打道回府了,女人却抱着臂思索了片刻,说:“从我叫你诺亚开始,你的态度变化很大。”

“怎么会。”

已经不想再继续这场对话了。

“这是你出狱之前用的名字,是因为和过去有关吗?”

“你说是那就是吧。”

“看来今天不适合继续了。”她也很干脆,将一张名片放到桌上,“下周这个时间,希望你能来这家咖啡馆,我们继续聊聊。”

看来大概率是以个人名义的调查。

“不把我送进审讯室吗?”

我半开玩笑地说,控制着语气不让这句话太尖刻。但女人又是自然地忽略了对她不利的情绪和质问。

“我叫安托涅瓦,希望下周能见到你,巽先生。”

原来她知道自己没做自我介绍啊。

上一章 大结局!我和她的终末战场(十三) PhantomSONG最新章节 下一章 瑟瑞尼尔就职手记(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