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在门口处留给了我一道虚晃的背影。
我看着空荡无人的休息室,弓腰陷进柔软的沙发里,抬手覆在了眼皮上。
心脏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藏着永远填不满的空洞。
我刚刚居然…就那么亲下去了。
倒不是羞怯,只是心里揣揣不安的,总觉得一股莫名的愧疚在心里来回踟蹰。
今天是我第一次以刘耀文妻子的名义在官方镜头面前盛装出席,也是第一次遭遇了真正意义上的攻击行为。
我还记得,当时被网暴还是在刘耀文公开已婚动态的时候,一夜间网上各种人肉、诋毁尽数涌向了我,断然也有不少为此对刘耀文脱粉的。
只不过,大家好像不约而同地把矛头都指向了身为素人的我。
时间一晃已经两年过去,哪怕今天片场的每个环节都是经过一层层严格筛查才确定下来的,还是有漏网之鱼混入其中。
我甚至担心阿德曾提及的严家人会不会有所动作。这毕竟是一个全国亿万双眼睛都盯着的活动。
我既是严家的人,记忆中欠缺的必定有很大一部分是关于他们吧,而刘耀文却一次也没向我提起过他们。
如果不是小德告诉我,我或许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是严家的养女。
但更让人想不通的是,这两年来我竟一次也没见过严家的人,即便是待在医院的那段时间,我也没有关于他们的印象。
我该是有多不受严家待见,抑或是刘耀文有多憎厌这个所谓的亲家,既不让我们相见,也不让人提及。
休息室有临时淋浴房。
我在头发上抹了好些洗发膏,一遍遍地冲洗,皮肤已经被热水烫红,而我一心只想把那难闻的气味洗掉。
擦干头发站到了镜子前,我不止一次对镜中纤瘦孱弱的女孩有了怜悯。
卸过妆,脸上病态的白让我看上去憔悴极了,双目因为深陷的眼窝显得别样空洞乏力,削弱了立体五官带来的犀利感。
这张脸确实瑕疵百般,还是个病秧子,如她们所言,压根配不上刘耀文。
消极的想法一出,我又开始为亲了大家心目中的白月光而愧疚万分。
洗漱之后,张真源再次出现在了我面前,一尊大佛似的,堵在门口。
张真源换上这套衣服。
张真源手里提着品牌的袋子,右耳上总是戴着那枚熟悉的耳麦,和他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股淡漠疏离的气质一般,与他这个人已经形影不离。
我穿的浴袍,接过了袋子,赶忙把篓子里丢着的华贵礼服交还到他手上,转身关门换了身衣服。
谢天谢地,是有温度也有风度的针织装。上台那套一字肩长裙颠覆了我对女艺人的认知,原来风光的表面是冻僵的四肢,裙摆又重又沉,全身的重量全部压在了恨天高的鞋跟上…
我是赤脚踩着地上铺着的浴巾出来的,张真源早有准备似的拿出一双帆布鞋交到我手上。
贺妍既然活动已经取消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我坐在沙发上系鞋带,一边抬头望向窗边靠着的张真源。
张真源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
张真源外面围了太多媒体,要等团队过来才走得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