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洗手池边,就着自来水咽下手中几颗白色药片。
随后羞手羞脚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怯懦得像个偷窥者。
镜子被擦拭得锃亮,倒映出一张面色惨白的脸,以及背后接踵而至的某人。
刘耀文吃下去了?
他的声音薄凉,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双手插在兜里,眸眼无力地垂着。
骗他对我有什么好处,真是好笑。
或许是内心对他的憎厌毫无保留地通过此刻的表情坦露了出来,他终于舍得将手从口袋里掏出,上前扯我的胳膊。
刘耀文冷着眼扳回我的脸,让我直面于他。他却骄狂至极,仅给了我一记警告的眼神,紧随其后一手捏住我两颊,逼迫我张开嘴来。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我永远不敢轻举妄动。我就当个玩偶,任他操纵。
他似乎是看清了,视线从我脸上转移,对上了我仇怒的目光。
他轻佻地冷哼了声,手依旧掐着我的脸,且力度在不断加重。
我的腰骨抵在了湿冷的洗手台上,看着他那双眼睛,我气得肝发疼。
这个两面派。
在外人面前,他可不是这样。
刘耀文你有什么资格瞪我?
刘耀文再次被我触怒,满心满眼写着不爽,身体往前压了过来,伴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我甚至以为他会将我扔到墙上去,却出乎意料的,他向着我压下一道炽热的吻。我只一头雾水,头脑发昏。
不难承认,他的吻技无可挑剔。
这个荒谬的吻掐灭了我嚣张的气焰,甚至让我回想不久前才经历的一场腥风血雨。
我只是个二十岁的女孩,所有的恨也好爱也罢,我自以为拎得清楚。眼前这个人恨我入骨,我也一样。
可我的脸还是烫得不像话。
刘耀文像这样乖乖听话多好?你想要的…不就这些?
他松开我,贴在我耳旁的唇湿润,嗓音低沉性感。
他毫不费力地推开我,惬意地离开。
果然,这个吻也只是拿来狠狠地羞辱我,这样胡搅蛮缠的纠葛于他有什么意义?我始终想不明白。
楼下的车子发动了,我听见声响远离后才决心走出房门。
昨晚这里发生的一切痕迹,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就连这宅子里头几个最多舌的丫头都变得谨言慎行。
她们看见我安然无恙地走下楼,神色变得凝重,不敢多看我一眼,四散去忙自己手头的事情。
我当然知道他们在避讳什么。
昨夜那么大的动静,从大门到房间的距离,好像那么远,又好像那么近。
多好笑的夫妻,别人间的你侬我侬,放在我们身上,那就是互相“残杀”。
贺妍张真源呢?
我裹紧身上的针织外套,在收拾餐桌的阿姨被我喊住。
阿姨跟着先生一道走了。
我先是一愣,往常我去哪张真源就跟到哪,这会儿刘耀文竟不派他监视我了。
不怕我逃了?
我掩藏不住的笑意被察觉到,阿姨用抹布擦了擦手,打断我:
阿姨先生说了,马医生今天会过来,您哪也不能去。
贺妍到家里来?
平常都是去他那面诊,我甚至习以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