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多,姚绎心接到学校电话,说孩子生病了,在学校难受厉害,她本人不愿意在校医这里问诊,要求学生家长带孩子去医院做检查。
没想到衎琪儿还是没捱过上午的时间,去学校的路上,姚绎心联系了伊莎贝拉,问她去医院看病检查的程序,伊莎贝拉很热情地开着车来到学校门口,等待姚绎心带孩子出来,一起送她们去医院。
学生们都在上课,衎琪儿在一个房间里坐着,应该是一间老师办公室,但是,里面没有老师,可能老师们上课去了,姚绎心从门上玻璃窗看见衎琪儿正趴在桌子上,她推开门进去。
“衎琪儿,还是恶心呕吐吗?”
只见衎琪儿无力地睁开眼睛,她的脸色煞白,姚绎心摸了摸她的脸,然后抓起她的手,一个花季女孩,身体却像冰一样地凉。
“你可以起来走吗?”姚绎心问。
衎琪儿点点头,缓缓起身,然后又忽的一下坐下,“眼黑!”
“要不妈妈背你吧?”姚绎心看着孩子这样,自己也难受得要命,恨不能替了孩子。
“不用了,你这小身体,我怕把你压坏了。”衎琪儿再次站起来,但明显身体无力,姚绎心扶着她慢慢走出学校。
“嗨,绎心,我在这儿!”伊莎贝拉看见她们母女俩出来,喊着迎过来。
有了伊莎贝拉的搀扶,姚绎心省劲多了,两个人一起把孩子扶上车,姚绎心也跟着上车,坐在了衎琪儿身旁,她扳了扳衎琪儿的身体,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伊莎贝拉带她们来到一家私人医院,这里的院长和她家曾是世交,她父亲生意兴隆的时候对医院的投资和帮助很大,她们进来时,工作人员已经等候在门口。
衎琪儿被两位护理人员领走了,伊莎贝拉和姚绎心两人被带进了VIP招待间等孩子,也等结果。
“你什么时候发现她不对劲的?”伊莎贝拉看着姚绎心的满面愁容,她想宽慰她。
“昨天,我太粗心大意了。”
“你家小姑娘确实太迷人了,长大了风险性会更大,你要让她多经历一些事情!”
“像这样的事情不要经历的好!”
“当然,我不是说这件事,她让我想起了我的过去。”
“你的过去?”
“你过来,靠近点,我告诉你个秘密,但你不能和你老公说,更不能让丁肖知道了。”
姚绎心点头,看着她神秘的样子,猜想:莫非她儿童期也有过此等经历?
“我很小的时候和我家邻居小哥哥在一起过,那是我的第一次,不过那时我没有怀孕。后来,在我十五岁的时候,经历了第一次怀孕,他是我父亲公司的一名高管,叫丹尼尔,那时他刚三十岁,很受我父亲信赖,所以,他经常来我家,而且他高大英俊,是我理想中的那种男人,慢慢地,我们熟悉了,我每天就想黏着他,而且学也不想上了。为了逃避我的父母,我让他带我走,于是,我们去了很多地方,游山玩水,后来我父亲发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把他开除了,而且搞得整个行业都在封杀他,他失业了,又找不上好工作,他没有了钱,我账上的钱也花光了,然后,我们住进了贫民窟里,每天食不果腹,两个灰头土脸的人每天能快乐的就是那一件事:身体之欢,不幸的是:我怀孕了,而他更不快乐了,说我们两个人还活不好,怎么去养活一个孩子?后来,他变得颓废,而且开始乱搞、吸毒,那段时间,我害怕极了,他每次毒瘾犯了,可怕得要命。再后来,我父母找到了我们,妈妈把我带走了,我打掉孩子后,再去找他时,他死在了那间破屋子,医生鉴定,他是在毒瘾犯了的时候进行自残,最后,流血过多死了。”
“你还在怀念他?”
“我有时在想,如果他不遇上我,或者他再等我几年长大了,我们一定会过得很快乐,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丁肖吗?”
“他是你丹尼尔的延续?”
“可能是吧,巧的是他和丹尼尔年龄相同,而且和他在一起感觉是回到和丹尼尔在一起的快乐时光,现在,我很快乐!以前的事情就像风一样飘走,所以,我觉得:女孩子只要快乐就好!”
姚绎心无言以对,她着实不理解眼前这个美国女孩思想,也许是因为民族文化之间的差异吧?我的衎琪儿从小到大都是按大家闺秀的标准去要求她、教育她,没想到来这里不到一年时间就这样了!难道是自己的教育迟于事态的发展,是不是应该来美国之前就把性别方面的问题讲给她,一些注意事项告诉她?姚绎心后悔莫及。
衎琪儿在两名护理的陪同下,回来了,别的正常,就等一个尿检结果出来。
“妈,我得了什么病?为什么大小便都要检查,恶心死我了!”衎琪儿又一阵干呕。
“啊,这症状太像了,和我小时候一样。”伊莎贝拉在旁边看着衎琪儿的样子,想起了自己当时的模样,情不自禁地又说秃噜了嘴。
姚绎心拍了她一把,她住嘴了。
“阿姨,你那是什么病?”
“ 是…女孩病,然后等会儿我们要上病床,做一个私密检查,很快就没事了。”
“还要这样?女孩子都要做吗?”
“对!”
“疼不疼?”
“不疼!”
护理人员已经出去了,姚绎心坐在椅子上,听着她俩的对白,心里难受极了,孩子以后该怎么办?要不要告诉钟毓?他会怎么想?那个祸害衎琪儿的人是谁?衎琪儿会告诉自己吗?
医生拿着检查单进来,她很客气地对两位VIP客户笑了笑,走到姚绎心面前,问:“您是小女孩的母亲吧?”
“是。”
“您看一下,需要留下来,还是做掉?”
姚绎心脑袋嗡的一声如五雷轰顶,虽然她早有预感,但是,当残酷的现实摆在她面前时,她还是没能控制好自己,她一把抱住伊莎贝拉,开始大哭。
“我竟然怀孕了?天啊!”衎琪儿读懂了报告单,她大叫一声,然后有些害怕地看着姚绎心和伊莎贝拉。
姚绎心拉过衎琪儿,问:“告诉妈妈,是谁干的?我找他算账,让他还我女儿清白!”
衎琪儿瞠目结舌,然后,她转过头问伊莎贝拉:“阿姨,你不是说你小时候和我一样吗?你难道也是怀孕?”
“对,阿姨那时候是情窦初开不懂事!不过,后来,阿姨长大了,就特别小心,以后就没有过意外事件发生了,嘻嘻,别怕,听医生的,回家后听妈妈的。”
门外又走进一名护理人员,她来到那位医生面前低语了几句,医生看着悲恸不已的姚绎心,摇了摇头,然后问伊莎贝拉:“不行,改天过来,这件事也许对大人、孩子的心里冲击比较大,等情绪稳定了再来?”
“不用,就今天,中国人有句话: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伊莎贝拉推了一把姚绎心说:“别难过了,当妈的都一样,我当初的时候,我妈也和你一样,好像天塌下来了,其实没啥,说明我们孩子是健全的,只是她太小,赶快做掉吧,该做决定的时候必须果断。”
伊莎贝拉给医生使了个眼色,护理人员领着衎琪儿出去了,姚绎心用力地咬着手指,她不敢哭出声,她怕她的衎琪儿一个人上手术床害怕。(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