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城市霓虹的灯亮起,天上偶尔闪出几颗微亮的星星,街上仿佛刚刚苏醒,车子开始多了起来。
这无声的预告,夜生活开始了。
城市东巷,偏僻而又残破,少有人来,只有孤零零的几栋破落的楼房。
江临走在小道上,皮鞋“哒哒”的声音格外清晰。
入了秋,晚风带来阵阵凉意,因为年久,四周的路灯早就坏了,杵在那里也不过是个摆设,小道上暗得吓人。
“嘟嘟”两声,江临放在兜里的手机响了。
江临掏出手机,扫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按下接听。
“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江临仔细认真的听完,后面基本上都是他在骂人,用的还是方言,江临果断的按下了挂断键。
江临从出生就是学的普通话,其他方言相当于他就是放屁,他毛都听不懂。
肉色的薄唇轻启:“莫名其妙。”
他把手机塞回了兜里。
他抬眸望了眼远处的建筑物,那处正在施工,夜晚了也在“轰轰轰”地进行着。
建筑物的旁边就是那栋破烂的楼层,在江临眼前清晰起来。
也在提醒他,他快到家了。
江临的脚步不由加快。
突然,江临脚步猛然一停。
他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月亮被云层悄悄的遮掩,月色并不明亮,凭着江临的好视力能模模糊糊的看清楚一点。
是一个人的手。
“救我……救……”
那人似乎还有点气,做着挣扎。
江临似乎今天心情好,弯下腰探了探那人脖间的脉搏,叹息的摇了摇头。
“过了时间,为时已晚。”
江临没去管他,直起腰身,慢慢远去。
他从来不会去救一个快死的人,白费气力。
江临住的是顶层,这栋楼总共有十多层,设施老旧,楼梯扶手都锈迹斑斑。
江临掏出钥匙开门,里头的门口离客厅还有段距离,门口放着几双拖鞋。
江临脱下皮鞋,换了双拖鞋,他有洁癖,在外面走过的鞋他绝不进家里。
入眼也是整齐划一的模式,以天蓝色为主,简洁也不失典雅。
房子也不大,三室一厅,一间厨房,一间卧室,一间放了物品的杂物间。
浴室在一个小小的角落,十分不显眼。
江临在卧室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衬衫,一条黑色裤子,准备洗澡。
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江临没接,手机放在客厅里的茶几上,他瞥都没瞥一眼,任由它响,转身就进了浴室。
天大地大,洗澡最大。
江临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随手把衣服丢进了坐落在角落的洗衣机。
他趿拉着拖鞋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翘着腿,打开了电视,放新闻联播。
“叮咚”,似乎有信息进来。
江临拿起茶几上的手机,依然是个陌生号码,那头的人还十分坚持不懈,连着打了十几个电话。
现在没打了,改发信息了。
不过这信息……
江临蹙起眉头,翻了十几条,最后一条一条的删掉。
只留下最上面的一条。
三个字。
你去死。
江临歪了歪头,凝视着手里,差不多一分钟,最后缓缓打下几个字: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苍白纤细的手指点击发送。
江临无声的嘟囔几句,透着笑意。
声音极轻,随空气飘散。
可仔细听,也能听出来。
“放心,我会给你收尸的。”
寂静的夜晚,正式开始了。
被云层笼罩的月色,注定看不见了,
江临生物钟很准,五点二十准时醒来,不管他早睡还是晚睡。
江临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这间卧室不大,却有一个好处,他卧室前面的窗户是个落地窗,能清楚的看见外头的景色。
他打着赤脚拉开了帘幕,外面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玻璃窗落了层雨水,看得外面的景色都朦朦胧胧,给大地都罩了层面纱。
今天是星期六,国际休假日。
江临刷了牙,洗了把脸,从书架上拿了本书,靠在书椅上看了起来。
这是他每天的习惯,每天早上起来,都要看半个小时的书,而休假日不一样,他要看一上午。
他的理由是,闲得慌。
今天是阴雨天,天气有点潮湿,连带着屋里的空气都带了点潮湿。
他蹙起了眉,他十分不喜欢下雨天,路上的泥土会变得泥泞,雨水会滴在他身上,还会弄脏他的鞋子。
八点整,江临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个鸡蛋,一个整的面包,一盒牛奶。
面包和牛奶放在微波炉里加热,鸡蛋打碎了平摊在锅里。
不到十分钟,早餐就做好了。
吃的十分简约,江临也不嫌弃,慢条斯理的撕着面包,吃相优雅,活脱脱像个贵族出来的公子。
他打开手机,干干净净,昨天那个人已经没跟他发过信息了,江临也不理他,只把他当个恶作剧的。
江临点开微信,找到最近联系的李桓,想着准备邀他一起去明心湖钓鱼。
门“扣扣”的就响了。
江临望了一眼。
他没有什么朋友,同事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这个时候,谁会来敲门?
江临没有开。
敲门声又响起,江临去开了门。
就看见两个穿着警衣的男子站在门外,板着脸,一脸严肃,掏出警察证,跟他说着:“我们是警察,现在怀疑你有涉嫌杀人的动机,特来逮捕,留警监察。”
江临淡淡的抬了眼皮,话都没说一声,十分安静的把两手一伸。
男子被江临搞得一愣,不解发问:“你这是做什么?”
“留警监察,铐个手铐,免得我跑了。”
男子有些诧异,这年头还有主动上交双手给警察铐的。
另外一名男子二话不说,从兜里掏出一副银色手铐,给江临铐着。
“先等等。”江临出声。
男子以为江临要反悔,防御都做好了,只听江临来了句:“我把鞋穿好再走。”
他重新套上了昨天晚上那双皮鞋。
“走吧。”江临轻轻放下拖鞋,锁好了门。
江临坐上了停在外头的警车,他坐进去之前望了一眼,哼了一声。
车子驶向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