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夕阳总是很灿烂,就像盛开在夏天的生命一样。
夏促站在夕阳下,金黄的余晖笼罩着瘦高的身影,在少年漆黑的眸子里留下一道光。
“吱——”
久未修缮的木门被轻轻推开,夏促回头,就见一位白发老人走进来。
“萧爷?”夏促有些惊讶,“您怎么来了?”
萧爷住在隔壁病房,年轻时当过兵,一身江湖义气。现在年岁已高,每日读书侍花,也乐得自在。
“小促啊,来,这是刚刚有人送来的西瓜,很甜的。”萧爷端着盘子,搁在了桌子上,“来,快来尝尝。”
“谢谢爷爷。”夏促接过一块,坐在凳子上慢慢吃着。
“小促啊,最近你妈妈这么忙,你也应该很无聊吧。”萧爷站在窗边,眯着眼往外看。
“不,爷爷,”夏促吐掉嘴里的西瓜籽,“我交到了新朋友。”
“说了多少遍了叫萧爷,别叫爷爷,显老。”萧爷有些恼,但注意力接着被转移了,“新朋友?谁?”
“啊,他叫秋。”夏促扔掉瓜皮,拿了张纸细细地擦试着手指,“不久前认识的。”
“秋?”萧爷细细想了一会儿,“是不是一个挺清秀的男孩,大概比你矮半头。”
“啊,”夏促有些惊讶,“萧爷你认识他?”
“害,认识,”萧爷手一挥,“好久前我在院里听收音机,他老远看着我,我以为他是刚来的,想和他说说话,结果他一直不出声。我天天下楼,他天天找我,就是在那里听收音机。一半个来月之后他才开口,我们才算是认识。他才告诉我他不是在这里疗养,听收音机是为了学说话。”
说到这里,萧爷顿了顿,有些奇怪:“不会说话……怎么会不会说话呢?他还老问我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就好像……好像刚来地球?”
猜测并未持续多长时间,萧爷又想到了新的话题:“我隔壁那老头,就是天天在院子里打太极的那个,昨天去旅游回来了。”
他咂咂嘴,“他说去了海边,瞧他那得意样儿,当年我年轻的时候,天天守着海。”
话没说完,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谁?”夏促起身去开了门,就见秋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张照片。
“看,”秋笑着,眉眼弯弯,伸手把照片举到夏促眼前,语气里已无先前的生涩,“刚刚一个爷爷给我的,他告诉我说这是海。”
“嘿!”萧爷探过头来,“这老头,就差做张横幅挂起来了。小秋啊,好些日子没见来啊。”
秋挠挠头:“来过,来找夏促。”
转而又看起了照片,有些兴奋:“这就是海啊,这么美,我还没见过呢。”
夏促笑笑,有些失神:“真巧,我也是。”
萧爷看到两人有些失落,又描述起了海边的景色。
汹涌的海浪,带着泡沫的浪花,辽远的天,两个少年听得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