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贝阁下,夏多·勒诺伯爵阁下知道这次介绍使我多么高兴愉快。您是他的朋友,希望也能成为我们的朋友。
夏多·勒诺说得好!希望必要的时候,他也能为你帮忙,就像为我帮忙一样。
阿尔贝他为你帮了什么忙?
马西米兰莫雷尔噢!小事一桩,夏多·勒诺先生把事情夸大了。
夏多·勒诺小事一桩!性命攸关的事竟然都小事一桩!说真的,莫雷尔,那未免放得太开啦。在你或许是不值一提的,因你每天都冒着生命的危险,但在我,我却只有这么一次。
阿尔贝我明白了,伯爵,显然是莫雷尔上尉阁下救了你的命。
夏多·勒诺正是这样。
波尚到底是怎么回事?
吕西安波尚,我亲爱的,你知道我都快要饿死啦,让我们先吃饭吧,别再引他讲长篇大论的故事了好吧。
波尚好的,我没有阻止大家入席,我们一边吃早餐,一边听夏多·勒诺讲好了。
阿尔贝诸位,现在才十点一刻,我们还是等一会儿再开饭吧,得等一个人。
吕西安啊,不错!一位外交家!
阿尔贝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我只知道如果我托他办一件事,他一定会给我办得令人非常满意的。所以要是我是国王,我就会马上封他以最高的爵位,把我所有的勋章都赐给他,假如我办得到的话,连金羊毛勋章和茄泰勋章都给他。
吕西安好吧,既然我们还不能入席,就喝一杯白葡萄酒,把你这次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吧。
波尚你们都知道我以前曾幻想着要到非洲去。
阿尔贝这是你的祖先早就为你策划好了的一条路。
波尚是的,但我很怀疑你的目标是不是像他们一样,是去救圣墓。
阿尔贝你说得很对,波尚,我去打仗只是附带性的。自从那次我选来劝架的两个陪证人强迫我打伤了我最要好的一位朋友的膀子以后,我就不忍心再同人决斗了。我那位最好的朋友你们也都认识,就是可怜的弗兰兹·伊皮奈。
吕西安啊,不错,你说你们以前决斗过一次,是为了什么?
夏多·勒诺天诛地灭,如果我还记得当时是为了什么的话!但有一件事我记得非常清楚,就是由于不甘心让我的这种天赋被淹没,我很想在阿拉伯人身上去试试我新得的手枪。于是我便乘船到奥兰,又从那儿到君士坦丁堡,一到那儿,碰巧赶上看到解围。我就跟着众人一同撤退。整整四十八个小时,白天淋雨,晚上受冻,而我竟然挺了过来,但第三天早晨,我那匹马冻死了。可怜的东西!在马厩里享受惯了被窝和火炕,那匹阿拉伯马竟发觉自己受不了阿拉伯的零下十摄氏度的寒冷啦。
吕西安你原来就是为了那个原因才要买我那匹英国马,你是不是以为它很耐寒啊。
夏多·勒诺你错了,因为我已经发誓永远不再回非洲去了。
波尚那么你是吓坏了?
夏多·勒诺我承认这是一个因素,而且我还有很充分的理由,我步行撤退,因为那匹马已经死了。六个阿拉伯人骑着马疾驰过来要砍掉我的头。我用我的双筒长枪打死了两个,又用我的手枪打死了两个,但当时我的子弹已经打完了,而他们却还剩两个人。一个揪住了我的头发(所以现在我的头发剪得这样短,因为谁都不知道将来又会发生什么事),另外那个把土耳其长剑搁在我的脖子上,正在这时,坐在你们面前的这位友好先生突然向他们发起了攻击。他用手枪打死了揪住我头发的那个,又用他的佩刀砍开了另外一个的颅骨。他那天本来是打算要救一个人的命的,而碰巧是我赶上了。我将来发了财,一定要向克拉格曼或玛罗乞蒂去建造一尊幸运神像。
马西米兰莫雷尔是的,那天是九月五日。那是一个纪念日,家父曾在那天神奇地保全了性命,所以,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每年我一定要竭力做一件事来庆祝它。
夏多·勒诺多么神勇之举,是不是?总之,我是一个幸运儿,但事情并没有这样就完了。在把我从刀剑下面救出来以后,他又把我从寒冷里救了出来,不是像圣马丁那样让我分享他的披风,而是把整件披风都给了我,然后又把我从饥饿中救了出来,和我分享,你们猜是什么?
波尚难道是一块斯特拉斯堡饼?
夏多·勒诺不,是他的马,我们每人都很痛快地吃了一大块马肉。这是极为难得的。
阿尔贝马肉吗?
夏多·勒诺不,最难能可贵的是那种牺牲精神,问问德布雷,他会不会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而牺牲他那匹英国骏马?
吕西安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是不会的,但为一个朋友,我也许会的。
马西米兰莫雷尔我预测到您会成我的朋友的,伯爵阁下,而且,我已有幸告诉过您了,说这是英雄主义也好,是牺牲精神也罢,反正那天我是打算一定要和厄运斗争一场,来报答我们以前得到的种种好处。
夏多·勒诺莫雷尔先生所指的这一段历史说来十分有趣,将来你们跟他交情深了的时候,有一天他会讲给你们听的。现在让我们先将肚子填饱吧,不要光填饱记忆力了。何时能吃早餐,阿尔贝?
阿尔贝十点半。
吕西安确定吗?
阿尔贝噢!请你们再给我五分钟,因为我要等的也是一位救命恩人。
吕西安谁的?
阿尔贝当然是我的呀!你们莫非以为我就不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得救,而且唯有阿拉伯人知道杀人砍头吗?我们的早餐是一顿博爱餐,我们的餐桌上将有——最少,我希望这样——两位解救众生的救星。
吕西安那我们怎么做呢?我们只有一个蒙松奖章。
波尚哦,这个奖章能赠给一个没关系的人,法兰西学院经常用这个方法从窘境中解脱。
吕西安他从哪里来?这个问题你已经做了一次回答,但回答得如此含糊,因此我胆敢再一次提问一次。
阿尔贝说实在的,我不清楚。三个月前我邀请他时,他在罗马,但自从那次之后,谁知道他会去哪里?
吕西安而你以为他可以按时到达吗?
阿尔贝我以为他是什么都可以的。
吕西安好吧,再加上这五分钟,我们也只有十分钟了。
阿尔贝趁着还有一段时间,我来告诉你们一些有关我那位客人的事吧。
话题又转到了基督山伯爵的身上,随着谈话的深入,他们会对你的身份有所怀疑吗?请继续收听第197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