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集中,弗兰兹由于在基督山岛上耽搁了一天,并没有租到马车,后来费劲好大的劲,才租来了一辆蹩脚的马车。终于可以参加狂欢节了。
阿尔贝不知道要想看遍圣·彼得教堂得花上一天的工夫,而要研究它则要花上一个月的时间。一天的时间在圣·彼得教堂一下就过去了。好像突然间,日光就开始黯淡起来。弗兰兹摸出表来一看,已经四点半钟了。他们不得不回到了旅馆,在旅馆门口,弗兰兹吩咐车夫在八点钟再来。他要领阿尔贝在月光下去观赏斗兽场,正如阿尔贝曾领他在白天里游览圣·彼得教堂一样。当我们领一位朋友去游览一个我们已经去玩过的地方的时候,我们心中的得意,就像我们指出一个漂亮女人曾做过我们的情妇一样。他要从波波罗门出城,绕城一周,再从圣·乔凡尼门进城,这样,他们就可以在去斗兽场的途中顺便看看朱庇特神殿、古市场、色铁穆斯·塞维露斯宫的拱门、安多尼的圣殿和萨克拉废墟。
他们坐下来进餐了。派里尼老板本来答应请他们吃一顿酒席的,而实际上却只给了他们一顿马马虎虎的便餐。用完晚餐以后,他又亲自进来了。弗兰兹以为他是来听他们称赞他的晚餐的,于是就开始称赞起来。但他才说了几个字,店主就打断他们的话。
老板阁下,蒙您称赞,我很高兴,但我不是为这点而来的。
阿尔贝那么你是来告诉我们马车找到了吗?
老板不,两位阁下最好还是不要去想那件事了吧。在罗马,事情有办得到和办不到之分,一件事情要是已经告诉您办不到了,那就是没法了。
阿尔贝在巴黎就方便得多啦,当一件事办不到的时候,你只要付双倍的价钱,就能立刻办到了。
老板法国人都是那么说的,如果是这样,我真不明白他们何必还要出门旅行。
阿尔贝是啊,只有疯子或像我们这样的傻子才会出门旅行。凡是头脑清醒的人都是不肯离开他们海尔达路的大厦、放弃他们在林荫大道上的散步和巴黎咖啡馆的。
不用说,阿尔贝一定是住在上面所提到的那条街上的,每天都要很出风头地去散一会儿步,而且时时到那家唯一真正可以吃点东西的咖啡馆去的,当然,你必须还得和侍者有交情。派里尼老板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体会这几句回答的话似的,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弗兰兹但是,你不是说有事才来的吗,请问是什么事?
#老板这条路是不能走的呀,是十分危险的。因为那个大名鼎鼎的罗吉·万帕。
阿尔贝请问这位大名鼎鼎的罗吉·万帕是谁呀?
#老板他在罗马或许是大名鼎鼎的,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他在巴黎却是默默无名的。我告诉您,他是一个强盗,要是把狄西沙雷和盖世皮龙同他相比,他俩简直就像是小毛孩啦。
弗兰兹嘿,那么,阿尔贝,恭喜你终于碰到一个强盗了!
弗兰兹我预先告诉你,派里尼老板,不管你要告诉我们什么话,我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我们先把这一点说明了,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可以继续听下去。从前有一个时候——唉,接着说下去吧!
派里尼老板又转向弗兰兹,他觉得这两人之中还是弗兰兹比较理智一些。我们一定得说句公道话,在他的旅馆里住过的法国人并不少,但他却从来无法真正了解他们。
#老板阁下,要是您把我看作一个危言耸听的人,那我就什么都不必说了,我是为了你们好才……
弗兰兹阿尔贝并没有说你是一个危言耸听的人呀,派里尼老板,他只是说不相信你而已。但你说的话我都相信,请说吧。
#老板但阁下知道,如果有人怀疑我的诚实的话……
弗兰兹派里尼老板,你简直比卡莎德拉还要多心,她是一个预言家,却还是没有一个人肯相信她,那么你的听众至少也该打个折扣吧。好了,算了,告诉我们这位万帕先生到底是谁就行了。
#老板我刚才已经告诉过阁下,他是我们从马特里拉那个时代以来最有名的强盗。
弗兰兹哦,这个强盗同我吩咐车夫从波波罗门出城再从圣·乔凡尼门入城又是什么关系呢?
#老板这是因为,您从那个城门出去是没有问题的,但我十分怀疑您是否还能从另外那个城门回来。因为在天黑以后,出了城门五十码以外就难保安全了。
阿尔贝说句真心话,那是真的吗?
#老板子爵阁下,我没有跟您说话,而是在跟您的同伴说话。他知道罗马,而且也知道对于这种事情是不应该加以嘲笑的。
阿尔贝我的伙伴呀,这倒是一次很刺激的冒险,我们可以把我们的马车里装满了手枪、散弹枪、双铳枪。罗吉·万帕来捉我们的时候,我们就先捉住他,然后把他带回罗马城里,进献给教皇陛下,教皇看到我们干了这么一件大好事,就会问他怎样才能报答我们,而我们却说只要一辆轿车、两匹马就行了,于是我们就可以坐在马车里看狂欢节了。而罗马老百姓一定会拥我们到朱庇特神殿去给我们加冠,表扬我们一番,就像对待卫国英雄库提斯和柯克莱斯一样。
当阿尔贝讲这番话的时候,派里尼老板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无法形容的表情,他觉得阿尔贝要疯了。
弗兰兹请问,这些手枪、散弹枪和其他各种你想装满在马车里的厉害武器在哪儿呢?
阿尔贝我的武器库里可没有,因为在特拉契纳的时候,连我那把猎刀都给人偷去了。
弗兰兹我在阿瓜本特也遭到了同样的不幸。
阿尔贝你知不知道,派里尼老板,这个办法对付强盗十分方便而且可行,这种作风很有点和他们相似吧?
派里尼老板一定觉得这种玩笑未免太自讨苦吃了,因为他对这些问题只回答了一半,而且还是向弗兰兹说的,只有弗兰兹似乎还像是在用心听他讲话似的。
老板你的朋友一定是发疯了。
#弗兰兹我亲爱的阿尔贝,你的回答太伟大了,倒很有高乃依说的那句‘让他去死吧’时的气概。只是奥拉斯做那样的答复的时候,当时是关系着罗马的生死存亡的,而现在我们这儿只不过是随便去玩玩的问题,为了随便去玩玩就拿我们的生命去冒险,那你不觉得太荒唐了吗?
老板啊,说得太对了!说得好!这才说得有点儿道理!
阿尔贝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葡萄酒,不时地喝上一口,嘴里还喃喃地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清楚的话。
#弗兰兹好了,派里尼老板,我的同伴现在不说话了,而您也知道我的性情是很爱好和平的,那么请告诉我这个罗吉·万帕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比如说是一个牧童还是一个贵族、年轻还是年老、高个子还是矮个子,把他具体描述一下,要是我们碰巧遇见他,像让·斯波加或勒拉那样,我们或许可以认识他。
老板这几点,我想谁都无法对您说得更清楚了,因为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有一天,当我从费伦铁诺到阿拉特里去的路上落到了他的手里时——说来我真走运,他还记得我,非但不要赎金就放了我,还送给我一只十分华贵的表,并且把他的身世也讲给了我听。
阿尔贝让我们来看看那只表。
派里尼老板于是从他的裤袋里掏出一只布累古怀表,上面刻着制造者的名字、巴黎的印戳和一顶伯爵的花冠。
老板就是这只。
阿尔贝哎哟!我恭喜你了,我也有一只这样的表,它可花了我三百法郎呢!
#弗兰兹那您再说说他的身世吧。
他拖过了一张安乐椅,示意请派里尼老板坐下。
老板两位阁下允许我坐吗?
阿尔贝坐吧!你又不是什么传道者,用不着站着讲话!
派里尼老板向他们每人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躬,然后坐了下来,这表示他就要把他们所想知道的关于罗吉·万帕的事都讲出来了。
#弗兰兹你说,你认识罗吉·万帕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小孩子,这么说来,他现在还是一个青年人了?
两个人对罗马大盗万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个罗马大盗又是个什么人呢?如果你想详细的了解一下万帕这个人,请选择收听第165集。如果你想快进剧情,跳过这个人的介绍,请选择收听第169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