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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 神甫故事

基督山伯爵(互动剧)

在上一集中,你们里应外合,终于挖通了这条地道,这个人沿着地道,钻进了你的牢房之中。

你热情地拥抱着这个他等候已久的老朋友,他把他拉到窗口处,以期借助铁栅栏间透过的微光,看清对方的样子。来人身材略为瘦小,头发已近灰白,彰示着曾经受过的苦难与忧虑;他的眼窝深陷,炯炯有神的眼睛几乎被浓密而灰色的眉毛淹没;胡子又长又黑,几乎垂到了胸口。神情疲惫的脸上满是忧虑的岁月之痕,配上那副坚毅的轮廓,一看便知这是一个操心过多的人。他额头上,大滴的汗珠正流淌着。衣服已经破碎不堪,成片挂在身上,很难辨认出最初的模样。

他看起来差不多六十岁出头,又不足六十五岁的样子,不过行动上没有丝毫障碍,十分利索,不像这个年纪的人,也许是长期的囚徒生活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一点。他那曾经变得冰冷的心似乎又温暖而激昂起来。他非常感谢眼前年轻人的热情,不过令他失望的是,原本他以为自己重获了自由,却没想到不过是到了另一间地牢而已。

法利亚神甫我们来好好看看,我进来的痕迹能不能想办法去掉。我们一定要严守秘密,绝对不能让狱卒知道。他走向洞口,弯下身子,轻而易举地把唐太斯挖的那块大石头拿了起来。然后,又把它塞回原位,

法利亚神甫你挖这块石头的时候简直太不小心了,我想你可能是没有帮得上忙的工具吧。

工具?难道你有工具吗?

法利亚神甫我自己做了几样,除了少一把锉刀以外,其余必要的我都有了,我有凿子、钳子和锤子。

噢,我很想看看你是凭何等的耐心和巧手做出来这些东西的!

法利亚神甫好吧,给你瞧瞧,这是我做的凿子。

说着,他拿出一片尖利结实的铁块,上面有一块木棒做的柄。

你是怎么做到的?

法利亚神甫用我床上的一根铁楔子做的。我就是用这个工具挖通了到这儿来的路,我想至少有五十尺的距离。

五十尺!

法利亚神甫嘘!小声点儿,小伙子,说话轻点儿声!在这种国家监狱里,是经常有人站在牢房门外偷听犯人的谈话的。

可他们知道我是一个人。

法利亚神甫那也一样。

你说你挖了五十尺才挖到这儿,是吗?

法利亚神甫对,那差不多就是你我两个房间之间的距离了。遗憾的是我没有把转弯弄对,因为我缺少必要的几何量具来计算我的比例图,本来也许只要挖一条四十尺长的弧线就行了,我却挖了五十尺。我前面已经告诉过你,我本来是打算挖到外墙,挖穿它,然后跳进海里去的,可惜我找错了方向,顺着你房间对面的走廊挖了,没有挖到底下去。现在我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因为这条走廊是通到院子里的,而院子里到处都是士兵。

这样说没错,但你所说的走廊只占我房间的一面,还有另外三面呢。我们还是有希望的,那三面方位你清楚吗?

法利亚神甫这一面是用实心的岩石筑成的,得有十个经验丰富的矿工,带着所需要的各种工具,再花许多年的工夫才能挖穿它。另外这一面和监狱长住处的下部相连,倘使我们挖过去,只钻进一间锁了门的地牢里,在那儿还是会被人捉住的。你这间地牢的第四面,也就是最后一面是通向——等一下,它是通向哪儿的呢?”

引起好奇心的这一面有透进光线的窗洞,这个窗洞向外渐渐缩小,开口的地方小得连一个小孩都钻不过去,上面还装着三条铁栅栏,所以连最多疑的狱卒也尽可以放心,知晓犯人是绝不可能从这个地方逃跑的。新来者一面说着,一面把桌子拖到窗口底下。

法利亚神甫爬上去。

唐太斯顺从地爬上桌子,他已猜到了他同伴的意思,于是将背牢牢地贴住墙壁,然后伸出双手。唐太斯到目前为止只知道这个人的牢房号码,从他外表来看绝对想不到他的身手竟会这样敏捷迅速,他一跳就跳了上来,像一只猫或一条蜥蜴那样自然敏捷地从桌子爬到唐太斯伸出的手上,又从手上爬到他的肩头上,然后弯下腰,地牢的房顶太低以致他无法伸直身子,所以他只能勉强把头从窗洞的栅栏间伸了出去,以便从上到下看个仔细。

法利亚神甫我早料到会是这样!

接着便像刚才上去那样灵巧地又从唐太斯的肩上溜了下来,然后敏捷地从桌上跳到地面上。

你早料到了什么?

唐太斯用焦急的口吻问道,他也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老犯人凝眉沉思了一下。

法利亚神甫是的,是这样的,和我预想的一模一样。你房间的这一面的外边是一条露天走廊,不断地有巡逻兵在那儿踱来踱去,而且日夜还有哨兵把守着。

你确定看清楚了吗?

法利亚神甫当然。我看到了一个哨兵的军帽和毛瑟枪的枪管,所以我才赶紧把头缩回来,我怕他会看见我,那就糟糕了。

那现在怎么办呢?

法利亚神甫现在你该明白要想从你这间地牢里逃出去是绝对行不通的!

那么——

法利亚神甫那么,上帝的意志是应该服从的!

当老人慢慢地吐出这些字的时候,一种听天由命的神情渐渐显示在他阴云密布的脸上。这个人酝酿了这么多年的希望,现在就这样一下子轻易放弃了,唐太斯望着他,既惊讶又钦佩。

请告诉我,我求求你,你是什么人?

法利亚神甫好吧,假如你对我还存有好奇心,我可以告诉你,反正现在我已无力帮助你了。

你仍是可以安慰我、鼓励我的,在我看来,你是强者中的强者。

老犯人凄然微笑了一下。

法利亚神甫那么你听着,我是法利亚神甫,是在一八一一年被关到伊夫堡监狱来的。在这以前,我曾在费尼斯德坦克堡监狱被关过三年。一八一一年,我被他们从皮埃蒙特转押到了法国。在那个时候,拿破仑还是万事如意的时候,甚至把他那个还在摇篮里的儿子封为了罗马国王。我万万想不到竟会发生你刚才告诉我的那个转变。实在想不到四年以后,这个庞大的帝国竟会被人推翻。那么法国现在由谁统治呢,拿破仑二世吗?

不,是路易十八。

法利亚神甫路易十六的兄弟!天意真是太难测了!太诡异了!到底是因为什么苍天要贬黜一个有作为有能力的人,而去抬举一个软弱无能的人呢?

唐太斯的全部注意力都被他的话吸引去了,他觉得太诧异了,这个人如此奇怪,他竟忘记了自己的不幸,而关心起别人的命运来了。

法利亚神甫可英国也是如此,在查理一世之后,是克伦威尔,紧接着是查理二世,随后是詹姆士二世,再后来的继承人是詹姆士二世的一个外甥,是他的一个亲戚,一位什么爱尔兰亲王,——一位自命为国王的总督,随后,对人民做了一些新的退让,然后制定了一部宪法,然后自由了!你可以看见的,小伙子。

他转向唐太斯,凝视着他,眼中有着一位预言家的兴奋,

法利亚神甫你还年轻,——你可以看见的。

没错,倘若我能够出去的话。

法利亚神甫没错,我们是囚徒,但有时我经常将这一点忘记了,甚至有时,当我脑海中的想象将我带到这座牢墙外面时,我当真以为自己已经重获自由了呢。

你看着法利亚神甫的样子,不像是因为强盗、抢劫和杀人等罪状关进监狱的。倒像是个上层社会的人。如果你想知道法利亚神甫的背景以及他被捕的原因,请选择收听第88集

如果你想加速故事进度,请听第89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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