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私自行动处置,回去后跟云左领二十鞭。”他倒是没想到云言会这般沉不住气,也或许是自己低估了饶冉和云言的情谊,或许世间真有这样为了感情不顾一切的人。
“二哥哥。”一声稚嫩的呼唤在他脑海中响起,那许久未想起的面孔仿佛就在他身旁喊着他,那个孩子曾经也将信任交付于自己,可他……
“二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需要让云戈现在带你去太医院吗?”席若鸢这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刚才的表情过于沉重,他立刻调整好自己的神情,将那一段浮现的往事和翻涌的情绪一同压下。
“没什么,还有什么事?”席若鸢轻叹一口气,大概是寿命快到尽头了,才会总是胡思乱想的。
“云言谢殿下不弃之恩,另外,属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殿下同意。”云言低着头掩盖自己的神情,他不希望让殿下感到为难,但他必须得救曾经和他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
云言的这番话让席若鸢更加确信饶冉有问题,云言私自行动可能也发觉了问题,所以想请求自己允许他救饶冉,既然云言会这样破例跟他提要求,想必那个人是真的饶冉,既然问题不是出在身份上,那会是哪里出了问题?
席若鸢思忖着,他本来已经想好的计画,只有一个变因,他有的方法去扭转,可现在问题却出在他原先认为没有问题的环节。
若是饶冉无法逃出这个局,那他策划了几个月的布置都白费了,他的计划迫切需要一个跟云戈能力一样突出的人。
权衡再三,席若鸢轻声唤道:“云戈。”
云戈因为手上驾着马车的缘故无法回头,只能目视前方沉声回:“是,属下在。”
“带云左、云右,加上云言带路营救饶,如果危及性命就立刻撤退,三个时辰如果还没救回来的话就放弃他。”
“殿下,三个时辰太久了,您一个人在东宫,属下和云左、云右都不在您身边,万一有人趁此机会刺杀您,属下心里难安,若殿下执意要救那位,也必须留我们三个其中一人。”
席若鸢将暖炉重重放在小矮桌上:“云戈,不要让我再重复一次命令。”云戈回头看了一眼席若鸢苍白的脸色,深怕他动怒伤了身,顺从应下。
“云戈你放心,我跟云鹰会照顾好二哥,六个时辰而已,何况二哥也有自保的能力,你别太担心。”
“谢二位殿下,云言无以回报,当以肝脑涂地尽忠。”云言重重地朝两人磕了三个响头,他只磕了一次席若鸢便伸手阻止他继续磕头。
“这样就够了,无需你以肝脑涂地回报,待回到宫内集合云左云右就立刻出发。”
云戈将席若鸢送回东宫后,叫来了云左云右两人,简略地告诉他们前因后果,几人便立刻出发。
“云首领不在,鹰便担下贴身护卫的职责,暗中保护二位殿下。”云鹰在得到席若鸢首肯后,转身躲在黑暗的角落,一双明亮的眼睛观察着四周。
“延,陪我下棋。”席若延应了声好,跟在席若鸢身后,随着他走到书房:“二哥,筹备祭祀的人选不如换成我,不让他们有机会动手脚。”
他们都明白,这是在皇帝的默许下,进行的一场对太子的刺杀,五皇子也是反太子派的,难保他不会跟大皇子联手对付席若鸢。
席若鸢将棋盘取出与席若延对奕:“换了一个人负责,结果也是一样,礼部尚书是大哥的人,侍郎局势不明,但肯定是与我们对立,他们能动手脚的地方太多了,换做是你负责也只是把你推到不义的位置,换而言之,就算负责的人是我,祭祀当天我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大哥要的只是父皇的默许。”
“还有,刚才你在父皇表现得太过突出,这几日出点无关紧要的差错让父皇看到,祭祀的事不是最紧要的,时间有一个月,还能慢慢想对策,你就别操心了。”
“倒是若虞五天后就回来了,在他出发去南疆之前,那件事还得麻烦你帮忙。”席若鸢下了一步棋,失去了没有损失,但只要席若鸢再下一步棋,就可以轻松将整个棋局纳入掌中。
“我会尽我所能。”席若延将那颗棋子堵上,他知道这是席若鸢少数会让他帮忙的事,办成了,越国路上的凶险会大幅降低,若是失败了,自己也不会被父皇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