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犹如鼓声一下下用力敲打着,他可能感觉到握剑之人的情绪非常激动,饶冉感觉自己命不久矣,只希望男子把剑拿稳一点,别一不小心就割了他的喉咙。
双手因为恐惧而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这个人跟原身的关系应该不错,第一眼就认出自己并非原身。
饶冉转念一想,左右他的脸和身体都是真的,不是什么人皮面具,他大可以说自己失忆,什么都忘记了。
有了充分的理由后,饶冉沉下心来反问道:“这不是该我问你吗?你是谁?”身后的人听到他的质问,似乎愣了一会儿,许久没有做出回应。
他伸出手去探饶冉的侧脸,确认他没有做任何易容,再去探他的内力,却没想饶冉趁这个时候偷袭他,可对方像是早已看出他的意图,将他蠢蠢欲动的手压住,男人就这样压制他一会,直到将他的内力都探测完,才谨慎地开口:“我不是你的敌人,还有,殿下要针对你,虽然我不知道殿下的意图,但你最近还是注意点,别被人算计。”
说着,对方将一个袋子挂在他腰上:“我知道你现在谁也不信,这些东西你拿着,里面有一些银子跟防身用的小玩意,我先回去,你自己多保重。”
饶冉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人这么痛快就放过自己,没有拷问,也没有歇斯底里的怒吼,反而还给他东西。
看着对方的身影没入阴影,饶冉不禁感到愧疚,一来是他骗了这人,二来是他受的这些东西都是原主的,并不是穿越而来的自己。
思忖了一下,饶冉依然将袋子打开,毕竟他现在的首要目标是活下去,在不触犯底线的情况下他必须利用手边能利用的东西,只有活着他才能回去。
虽然他并不排除这是席若鸢想借此拉拢他的手法,他现在没有眼前这人的一点资讯,如果是因为席若鸢,他还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些东西,但如果是原身的人情,他只能在之后慢慢偿还。
里面有一些碎银、小球跟不少药瓶,有的是已经用过的,看起来像临时给的,不是事先就准备好的,饶冉将东西收下,决定先回到组织观察之后的局势。
——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席展荣抬手示意众人平身,在一声谢皇上后,皇子连同百官起身,席若鸢起身后站在百官前方,侧对席展荣,百官开始上奏。
“今年的祭祀人选礼部拟好了吗?”没等礼部尚书上奏,席展荣便看向身材矮小的礼部尚书,后者立刻小步快走到前面,恭敬道:“启禀陛下,今年祭祀臣认为五皇子最为合适。”
席若鸢眼神淡漠地看向席若梓,礼部尚书是他的人,四舍五入礼部就是他的势力,往常祭祀的事都是由他或是三皇子席若虞从旁辅助,绝不会交由其他皇子的势力干涉。
席展荣没有表态,让他继续说下去,见皇帝脸上没有不满,便谨慎道:“臣听闻少师评论五皇子年少聪颖,可比当年的太子殿下,由臣辅佐五皇子准备今年的祭祀。”
听到可比当年的太子这句话,不少人心中讪笑,五皇子是聪颖过人不假,但那仅仅是对于大部分的人而言,当年的太子殿下可并非用聪颖过人能形容,除了年幼得病,使得太子体弱之外,他几乎没有任何缺点。
“清王、杜王还有太子,你们自己心里可有人选?若是想自荐,就给朕一个好的理由,别像王八一年到底都躲在壳里,自以为躲着就没事啦。”席展荣看向站在席若梓身旁的席若延,后者知道席展荣说的是自己,心里暗暗发苦。
清王首先站了出来:“儿臣认为不如明年再交由五弟来做,今年的祭祀一样由儿臣负责,今年可以让五弟先熟悉一遍,毕竟五弟还年幼,祭祀兹事体大,他从未接触过,万一惹怒了天神,怕是要怪罪于他。”
“清王殿下此言差矣,五皇子已熟读四书五经,亦将周礼倒背如流,而且由臣从旁辅助,哪还会有误?”
“杜王,你怎么想?”冷不丁被席展荣点名,席若延知道自己今天是避不过这一遭,只得上前道:“父皇心中已定了人选,无论儿臣、皇兄和吴大人说的天花乱坠,这些话只是做锦上添花之用罢了。”
席若延在低头时看见席若鸢瞥向自己,他便知道席若鸢已明白他的意思,他不禁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只愿这一次能逢凶化吉,谁都不要出事最好。
“那太子的意见呢?”席展荣的目光变得更加深沉,深黑的双眼带着仇恨直勾勾地盯着席若鸢,脸上带着厌恶,仿佛他看的人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席若鸢无视那双敌视他的眼睛,垂眸拱手道:“儿臣心里有三个人选,最适合的自然是李大人,次之清王殿下,儿臣则是不得已之选。”
席展荣的指尖在龙椅的扶手上敲了一下,让百官都替席若鸢捏一把冷汗,因为席展荣这个动作就代表他要发怒了。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儿臣不明白父皇的话。”
席展荣看他低眉顺眼的样子忍不住讽笑一声:“杜王,太子已经说完他的人选了,该你说出合朕心意的人。”
席若延将头垂的更低,不让人看到他眼中的悲切:“儿臣以为,五弟不仅熟识四书五经,在管理下人和做事都受到父皇青睐,再者还有李大人从旁辅佐,这次祭祀必将顺利进行。”
“就依李卿之言,让五皇子负责祭祀,李卿从旁辅佐,清王,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