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于年或许早就察觉到了,但什么也没说,一个精明了半辈子的女人,最后死在了那个春天。
母亲离世后的那段时间,江九笙也一度很痛恨自己的姓氏。
安于年算是个容貌无双的美人了,那种岁月静好的气质陪伴了江九笙的整个童年,修养内涵也是极佳,一个让人挑不出毛病的完美女人。
母亲的形象一遍又一遍的在江九笙脑海里浮现,江九笙抿了口果酒,很淡的笑了一下。
“还有一会儿安老爷子就会出来了,我先走了。”
洛云隙理了理袖口,朝着江九笙眨了眨桃花眼,转身绕道走向内院。
安老爷子的寿庆宴需要一个开场的人,名声长相家室都不能低了,要撑得起场面,自然就把扛把子的洛云隙叫了去。
江九笙坐在一张比较靠边的紫檀圆木质椅上,矜贵的红色衬着古典厚重的感觉,江九笙气质散漫冷淡,更加增了几分高级感。
不远处,一个气质温柔脱俗的女人站在水榭旁,逗着鱼。
她面容姣好,看着就像二十七八的人,其实已经快要四十了。
江九笙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手指不由自主的在椅背上写下三个字——金文怡。
金文怡是安于年的哥哥安思齐的夫人,按辈分,江九笙应该叫她一句婶婶。
金家也是一大名门望族,养出来的女儿也是带着书香气的,虽说名声和财力比不上安家,但也是上流家族的一股清流了。
安思齐是在结婚后仅半年就病死了,从小病重,如今这么快就死了也是意料不到的,安家也觉得亏欠了金文怡。
“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到安家,参加安入眠的七十岁寿庆宴,让我们一起祝贺安老爷子,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洛云隙在台上落落大方地做了开场白,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淡笑。
台下的宾客也纷纷站起身鼓掌,都笑着祝贺起来,笑得如同四月阳春的暖风,如同自己过七十岁大寿一样。
为了显得不那么不合群,江九笙也站起身鼓了掌。
那日光透过繁茂的树叶,斑驳的投射在雕花小窗上,留下的剪影璀璨夺目。
穿堂而过的风卷着书香气,儒雅随和。
然后不断上来的都是星航时代的高管、安家有头有脸的人物,连少数几个去国外发展的亲戚也上门庆祝,给安老爷子的大寿大办特办,不可谓不风光。
台下也有一些很有名气的歌手又唱又跳,气氛很好,一些家眷的小孩子也很开心。
“这两年也不是没有人打算来安家攀亲,你和安姐姐确实长得很像。”
说话的是一个斯斯文文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长身玉立,看着三十来岁,安老爷子最后一个儿子,安沂。
安于年出嫁的那一年,安沂才十岁。
江九笙嘴角挂着很淡很淡的笑容,大致猜出来人的身份。
“是江家要倒了吗?请帖大概没有发给江家的人吧?”安沂也浅浅地回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