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相见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我的羡羡回来了，悬在悬崖边上的心收回来了。我轻轻地触碰着他的脸，不敢用力，生怕他碎了。他好瘦啊，憔悴得我都不敢看了。我的羡羡啊！回来就好，过去的都过去了。

我找了聂明玦，要了一份大份量的莲藕、排骨，欢欢喜喜地告诉他，我弟弟回来了，我要煮莲藕排骨汤。他憨憨地说恭喜，大为感叹当哥哥姐姐们的不容易。可不是吗？老操心了！我还顺嘴请他得空过去喝汤，不要紧逼怀桑学刀法了，劳逸结合点好。正好阿羡和怀桑哥俩正好叙叙寒温。揣着汤料，美滋美滋走了。看着他喝汤，百感交集，都怪世道混乱，不然哪能让我的阿羡瘦成竹竿啊！我又劝了他一碗汤，他无奈直说喝不下了。怀桑正好从外面飞扑过来，居然吓得阿羡竖起了汗毛，像遇到危险的刺猬。难道，有隐情。算了，改天他愿意说的话，我再听听。孩子大了，也该有自己的秘密了。学会在人后独自舔伤口，成长的代价吧。

我端起另一份汤，再给绵绵送去。上回的汤，赶上她忙起没空喝。我怕凉透了难喝，就给和她同住的姐妹喝了。这回，她应该能喝上了吧。唉，又是沒空。好吧，给其他人喝吧。幸好我有做糯米糕，不怕放凉，忙完了还可以吃。垫垫肚子，不至于饿出毛病来。刚放好糕饼，转身就遇到金子轩，他诘问我：“江姑娘，人贵有自知之明。有一个蓝曦臣还不够，还要添一个我吗？你怎么跟婊子似的，勾三搭四，丢尽你父母的脸。看在你父母的份上，我不宣扬出去了。给我滚！以后不要再借口给绵绵送吃的过来了。你贱货！”我，不是的。绵绵忙完事儿，一见情形，赶紧挡在我前面，解释道：“误会了，阿姐沒有啊！汤是清儿擅作主张给你的，不是送情郎的。是长姐如母，心疼我才给的。凑巧清儿拿去借花献佛的。误会了呀！阿姐对你绝无半点绮念！我对天起誓！”“怎么了，一碗汤就暗恋你了！怎么那么脸大！与人为善不行嘛！街边乞丐被人推倒了，都没有见了不扶的道理。你倒好，处处居高临下，盛气凌人。谁欠你啊，谁惯你啊！”，跟着一拳揍得他趴下，痛快。但我还得拦着，事情闹大了，不好收拾，坏了一团和气样。我推着他赶紧出去了，我一分也不想再待了。

夜里，蓝曦臣听说我受气了，直接把我扛起，放到他床上。对所有过来看热闹的人说：“从今天起，她是我的人了。再敢有多嘴多舌的，我废了他。话，我就搁这了。”唉，倔脾气！金子轩踩到线上了，该他倒霉。我赶紧搂着他，和衣同睡，那夜睡得格外的香甜。

可金子轩消停了，金子勋又起来了。说我不知廉耻，钻人蓝曦臣的被子，爬人家的床。闲言碎语，特叫人难堪。惊动了在后方坐镇的叔父，匆匆赶来平息流言蜚语。一见面就说：“事以自此，你们成婚吧！蓝氏必不亏待了你去！”阿澄断喝一声，气急败坏地抢着说：“不可，蓝老先生。父母已逝，江澄与亲姊相依为命，不能再失长姊。若蓝氏强娶长姊为媳，恕江澄以死相争。某说到做到！”说着拿剑抵在脖子上，吓得我赶紧求他放下，答应跟他回去，我不嫁了。蓝曦臣欢呼雀跃着自家叔父来给他撑腰作主，冷不防来这一出，心跌到谷底，惨白着脸问我：“夫人，你要舍我就江澄吗？为什么？”我心痛到无法呼吸，久久才吐出一句话，说：“爱过，不悔！可我于江家有责任，与父母有誓言。你我今生无望，来生再遇。对不起！我爱你！”就呆呆地被阿澄拉走了。我，只能最后一次温柔地望着他的身影面庞了。苍天啊！何苦为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