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里,帐篷外,静静地蹲守着两个大汉,他们是聂明玦和聂怀桑。嗨,到底放心不下自个宝贝。只见人家姑娘在灯下细细端详着,轻轻擦拭着刀身。目光炯亮,似有所感。接着闭眼,指尖轻触,似在与刀言语,若有若无地点头。还低头细语,“好的”。随后取来一碗清水,沿刀身直线淋着,说“请!”。看得,聂大聂心惊肉跳,像秘密被人揭破,眼神里又担忧又震惊!眼里就两字,“她懂,卧槽”!人太有灵气了,一上手就降服了刀灵,还跟着聊天。岂不是以后,她可以使唤刀灵。聂二心有戚戚然地说:“要不我现在抢回来?”聂大一拍聂怀桑的头,咬牙切齿道:“欲盖弥彰!傻!哪冒出来的啊,不显山不露水的,真有本事啊!”
我就知道,他们会偷看。自己的宝贝,哪能放人手里,一刻钟都不行,何况是过夜?我就出声,请他们进来。我给他们各倒了碗清水,然后坐在他们下面,问:“想不想知道,我悟到了什么?在我回答之前,能不能回答我个问题啊?就是,你为什么不修佛法啊?”聂大傻了,说:“什么,佛法?我真不信呀。”我猜中了,直白地说:“你家刀灵很可爱,刚还跟我唠嗑呢。问我,有什么办法压制戾气没有?本来,我还没个主意,现在我有了。”聂大急了,催我快说:“快说,有屁快放。说得好,金银珠宝房契田地,任你挑。但凡有用得到的地方,尽管开口,能办到的,聂某,绝不推辞。”聂怀桑赶紧加上保证,巴望着我快点说。我也不卖关子了,摆上纸笔,边画刀谱,边说:“别急,这不是戾气,是血性,不用妖魔化它。它很可爱的。就像河豚鱼,好吃在毒性上,宜疏不宜堵。堵,那才真的要毁了它。刀,像男人的血性,不能没有,又不能太有。男人有“三不让”,脚下的土地,怀里的女人,头顶的天空。没了血性,任人宰割不成。拿什么守土卫疆,护民?血性要有,刀更加要有。只要给它辅以佛法,明心见性,亦可成佛。众生平等,皆可成佛,以杀入道证果,有何不可。铁汉柔情而已。不必听信世俗之言,他们又不懂,尽瞎说。只是这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该换刀法了。不是有“风刀霜剑”一说吗?这新刀法恰似风刮起,无形,可用扇使。就是说,怀桑可以修新刀法。它比我上回给的《风雷诀》更有威力,但要求学的人懂佛法修佛法。使霹雳手段,怀菩萨心肠。否则,后果自负。只修心法也可以。使刀于无形,更厉害!只要你和刀灵互通心意即可。聂大哥,你要是实在修不来新刀法,我借你月老庙的红绳使使。因为,烽火连天累年,却烧不断人心民意、情丝万缕、丝绸商路,可见其坚韧。将其缠上刀身,能安一生一世。不然,柳条也行。”话毕书成,我从包袱里取出红线给“霸下”缠上,再恭恭敬敬举过头顶还给他。聂大个九尺男儿,感动得落泪,当场把我惊着了。出乎意外呀。聂大好的时候是真的好啊!聂怀桑接过刀谱,哭笑不得。我只得鼓励安慰他说:“只修刀法也是可以的。别为难自己,可以回去成亲生个儿子,逼你儿子练。别怕啊!”聂大回头狠狠瞪他,就带他走了。第二天,我收到了一张地契,聂大许了我一座山。从此,聂怀桑见了我像见到先生,抱怨我让他过上勤学苦练的日子。我也只得劝他节哀。要是实在太苦了,可以找个徒弟替他学。毕竟现在他赶不及生儿子了。
阿羡阿澄奔波劳碌在前方,没空见我一面。我只得边照顾伤患,边等他们回来。连绵绵也忙得脚不沾地,看来,我只能等着了。好想他们啊,什么时候能见上一面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