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是方方正正的长方体,表面光滑,有张小单人床那么大。但到底是石头,睡着凉。尹月栀瞅着他那张无力的病号脸,最终叹了口气:“你要不去竹屋里睡?”
水若荃有气无力,声音很低:“竹屋是你的?”
尹月栀:“嗯。”
水若荃于是睁开眼,缓缓坐起来。他眼中带着笑意,因为生病而格外“温柔”小声地问:“我腿疼,你可以扶我过去吗?”
尹月栀:拒绝好难。
其实水若荃这个腿走一步都是问题。尹月栀停在他五步范围内,“啧”了一声。
尹月栀:“水若荃,你听好了。这个空间是我的,你是我带进来的第一个人。在空间里我说了算,我也可以把你直接瞬移到竹屋床上。”
水若荃一脸迷茫。
尹月栀不继续说了,伸手搭着他的肩,一转眼就把人带到了床上。水若荃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在床上坐着了,尹月栀站在床边。床铺是干净的。尹月栀扶着他躺下。尹月栀把叠着的被子铺到他身上。“这床我都没睡过,便宜你了。”说完尹月栀出去了。
水若荃换衣服时把湿掉的鞋子脱在石头边上,换完也没有穿上。尹月栀略嫌弃地看了一眼,决定让它自然风干。
石头上还有发冠、腰带玉扣这几个零碎玩意儿。尹月栀把他们放到水若荃床头。她轻手轻脚地回来,不想还是惊扰了水若荃。
水若荃叫住她:“不行我激动地睡不着。”
尹月栀:“什么?”
水若荃:“我刚刚不敢相信。你这是活物空间吧?”
尹月栀:“应该是。”
水若荃低声骂了一句。
尹月栀:“怎么了?”
“活物空间啊,你不会不知道它的价值吧?这么跟你说,大陆上还没出现过活物空间,就算有人炼制出来了,也不敢昭告天下。”
尹月栀没了声音。
水若荃:“活物空间是神器,你居然会有。我现在有点相信帝君不是看上你的脸了,毕竟这等神器是不可能拿来送的。”
尹月栀笑骂:“你居然以为他是看中了我的脸?肤浅。睡你的,有话醒了再说。”
水若荃终于沉沉睡去。
尹月栀安静的在空间里站了会儿,突然瞬移到聆陌边上,抱着他就是一个举高高:“聆陌!你是神器!”
聆陌脸都红了,恼羞成怒喊:“放我下来!”
尹月栀净傻乐。
笑够了,她头发也被聆陌碰乱了。她索性散了头发趁水若荃睡觉洗澡更衣。夜幕已降临。尹月栀睡在空间里。第二天早上太阳高挂,确定虫潮过了,尹月栀才重新出现在森林中。
森林里还有虫子留下的痕迹,几只被苏媚儿弄死的虫子的尸体也还在。尹月栀嫌恶地踮着脚跳开,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跑。
跑到森林边缘时碰上了人。尹月栀飞快拿出斗笠往自己头上一罩。这个斗笠是帝墨黎留给她的,想着要去昆乘殿,尹月栀深呼吸,再抬脚大步迈入面前的集市。
这种处于森林等探险地边上的集市大多是买卖森林里的灵草灵兽,还有一部分餐馆旅店。尹月栀找了家看起来干净点的饭店吃早饭,等着老板烧馄饨边跟老板唠嗑。
尹月栀看着这里也没什么人,除了她就只有几个汉子歪七扭八地倒在最里面的饭桌上。“哎老板,这儿的生意好做吗?”
“不好做哇,这几年来这里碰运气的佣兵越来越多,这儿都快被开采过度了啊!”
“哦。”
一家店只有这个中年男人在劳作。他也是话多的,一边煮着馄饨一边就说下去了:“哎姑娘你今早从森林里出来?那你昨晚有没有碰上虫潮啊!我听别人说,死了好几个呢!”
“没碰上。”馄饨是老板自家包的,煮着煮着香味就飘出来了。
“唉,幸好。不过你一个人出来吗?家里没人陪你?”说话间馄饨就上桌了。
尹月栀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我就自己在外围走一圈,体验一下。”
尹月栀拿了筷子。馄饨个大,皮薄馅多,一口咬下去肉香满满,汤也美味地刚刚好。尹月栀很久没吃到这种味道了,一瞬间感动了。“好吃!”
“嘿嘿,是吧。咱家的肉是真的灵兽肉,取最好吃的那部分做的,若不是因为昨晚那个虫潮,现在人应该更多。”
尹月栀听他说这边的事,吃着馄饨偶尔才应一两声。快吃完的时候尹月栀说:“老板,再来一碗打包。”
她又问:“老板,你知道昆乘殿往哪个方向走吗?”
老板有些惊讶地说:“你不是昆乘殿管辖区的人?这里是丹青宗和昆乘殿分界,靠近昆乘殿的一侧。你再往东走,就能看见管辖区城门了。”
尹月栀想起自己的着陆点,原来师父还是顺道送了她一程。“知道了,谢谢。”
尹月栀把打包的馄饨放到了水若荃床头。水若荃已经醒了,看她的眼神却像看个妖孽。尹月栀不理他,心情不错。
从城门到这边还是有一段距离,也因此往来出租马车很多。尹月栀又雇了一辆马车,在不算太平稳的感觉中一路向东。
进城门要排队进入,有守卫检查每个人是否带入高危物品。但守卫也不严厉,大致看一眼就放行了,因此队伍移动地不慢。
轮到尹月栀时,守卫却拦住了她,没让她这么快离开。不知是不是她敏感,她感觉这守卫眼神有点不对劲。
只听那守卫说:“姑娘,你几岁啊?”
尹月栀给自己报地虚高了点:“十六。”
守卫:“真的吗?我看你最多十五。”
尹月栀:……怎么了?还有未成年人无监护人不得进出的规矩吗?!
守卫又打量她几眼,说:“你走吧。小姑娘一个人在外面要小心点。”
尹月栀:“谢谢。”
尹月栀不知道的是,帝墨黎回到昆乘殿的第一天就下达了命令,将尹月栀的画像交给心腹并传达主要守卫等人,让他们见到相似的人进入区域就报告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