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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人生自是有情痴

谁人似汝

 江恒成为主任医师,上官辰熙自然也被他好心情感染,毕竟这是他的实力证明。可是她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

  周一一大早,她还没在座位上坐稳,宋俊廷千年不变的扑克脸就又出现在她面前:“上官……”他咽回了总监二字,“尚总让我请你过去开会!”“开会?开什么会,周一上午不是公司高层例会吗?和我有什么关系!”刚匆匆忙忙进了公司椅子还没有做安稳的她又些莫名的烦躁。一见到宋俊廷她就头大。“尚总请您过去开会,大家都在等着你!”宋俊廷的声音不大,可是此刻办公室里异常安静,掉根针都能听到,大家看似若无其事的工作,其实都在支棱着耳朵生怕错过什么年度大戏,宋俊廷还杵在上官辰熙的格子间前,似乎已经习惯了四面八方窥探而来的目光。她实在敌不过宋俊廷的四平八稳,终于坐不住了,不情愿地起身跟着他去了会议室。

  宋俊廷没有骗他,果然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各个部门的高层,会议室里异常安静,似乎都在等她一个人。上官辰熙硬着头皮坐在了唯一空着的椅子上,紧挨着尚云阳坐了下来。

  尚云阳清了清嗓子,“今天开会我主要说两件事。第一,我们公司和旅美雕塑家楚方先生达成合作意向,共同策划大型展览,这次展览将把我们恒生的珠宝与艺术大师的雕塑作品结合在一起,我们将共同合作,用雕塑的思维和视角,打造出五感体验的沉浸艺术空间。整个展览以“星河”为主题,展览被划分为三个区域,来呈现品牌与艺术家在空间、时间、精神和宇宙意义上的时空转换。以全新的视角诠释珠宝与雕塑跨界的艺术魅力。”

  尚云阳说完,其他人终于有了反应大家一阵窃窃私语,毕竟对大多数人来说珠宝和雕塑还是两个不相关的领域,珠宝和雕塑同时展览让他们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也正是尚云阳和楚方所要达到的效果,独具风格的创意才能让人印象深刻。

  今天要宣布的第二件事:从今天起任命上官辰熙为总经理特别助理,全权负责此次策展。不过这次展览给我们前期准备的时间并不多,只有十五天的时间,这次展览要赶在北京-纽约国际艺术周开幕期间同期举办,所以各个部门一定要全力配合这次展览,上官特助接下来就看你的了!”说完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上官辰熙看到他深沉的目光夹杂了很多她理解不了的复杂情绪,还有众人投来的各不相同的探究目光,她有种想撞墙的冲动。他在搞什么,好不容易才安生几天,他还嫌她整天被人说三道四的不够热烈吗?今天又炸出这么一个大雷,十五天时间策划雕塑-珠宝展?他是觉得自己入坑还不够深吗?

  “大家还有什么事吗?没有事就散会吧!俊廷你把上官的办公室安排一下,就我隔壁那间吧!”“好的尚总,我马上交代下去!”

  一个小时以后,上官辰熙被带到自己的办公室,这间并不比尚云阳的那间小,开阔的视野让CBD的繁华尽收眼底!上官辰熙正在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感到无所适从,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随即宋俊廷进来了,还捧着好大一盆盆栽,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办公桌上。上官辰熙看着眼熟,“这不是尚总桌子上的那盆雀舌黄杨?”“尚总让我送过来,你不在的那段日子,他一直帮你养着,就是你原来的那盆。”“是吗?上官辰熙绕着看了一圈,怪不得第一次回他办公室就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长这么粗啦?”上官辰熙有些惊讶地看着宋俊廷,“你送给我的时候枝干还没有大拇指粗呢!”“这个…当时也是尚总让我给你送过去的,我只是奉命行事!我哪懂这些花木啊……”宋俊廷有些尴尬的解释。上官辰熙听了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轻轻抚摸着花枝,宋俊廷识趣地关门出去了。

  快下班了,江恒打电话约她去健身房锻炼。“江恒,抱歉啊,这半个月我恐怕都不能前去健身房了,公司半个月后有一场发布会,我这半个月都要加班了,今晚可能也要很晚才回去。”她在电话里懊恼地说,半个月布展想想头都大,下午她已经和楚方通了电话,好在楚方那边思路都梳理得非常清晰了,两个人约好明天在他工作室见面详谈,才缓解了她很多的焦虑。“你也别太劳累了,工作是做不完的,有什么事搞不定的告诉我,我帮你。”江恒电话那头体贴地安慰她。“没事、放心吧,我没那么菜的!”

  挂了电话,上官辰熙继续在电脑前研究楚方展出作品的详细资料,明天她还得去展厅从恒生历年来的不同系列的珠宝作品里挑选契合他雕塑主题的元素来搭配。

  上官辰熙好不容易找到楚方僻静的工作室,刚进去就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咖啡香气,她向里面张望,宽敞的复式挑空结构,采光极好,阳光从天空倾泻下来,连空气中的微尘在阳光下也无处遁形,染上一层金色的光芒。建筑的四壁和地面都是水泥灰,虽然上官辰熙分辨不出是什么材质,但却丝毫没有压抑感,空间里姜黄、大红、宝蓝的现代家具与朴素的灰色相得益彰,即使是那么强烈的撞色、还有零散四处的半成品雕塑共同陈设在同一空间里却丝毫没有违和之感……

  楚方在二楼听到了动静,从二楼挑空大厅的玻璃围栏边探出头,“上官,你还真找来啦?有进步,上来吧!”“你这儿还真挺难找!”上官辰熙笑着上了楼。

  “你来得还真是时候,我新买的一批豆,刚磨好,尝尝!”楚方把新煮好的咖啡递给上官辰熙。“猜猜产地?”楚方玩兴大发。上官辰熙笑着抿了一口咖啡,耸了耸肩表示同意。她在纽约咖啡馆打工时,为了尽快掌握咖啡知识,楚方没少陪她练习盲品不同品种、产地的咖啡。

  “嗯,我想想…香味浓郁、温和,应该不是肯尼亚的豆子,那里的咖啡豆带有一些柠檬的酸味和香甜的水果味,因为肯尼亚特殊的气候让咖啡豆积累了一些复杂的香气。”上官辰熙故弄玄虚。楚方微笑着配合的点头。“所以…这个豆子应该产自哥斯达黎加?”楚方满意的竖起大拇指。上官辰熙哈哈大笑。

  “好了,接下来我们说正题吧!我看了你这次要展出的作品,我对你还真是要顶礼膜拜呀!而且策展的文案我也看了—所念皆星河,这么文艺的标题,和你那硬邦邦的雕塑是不是有点……”“有点什么……”“没什么!反正我挺喜欢的!很浪漫!”“我一直都是很罗曼蒂克的人,雕塑和珠宝既独立也可以共生,就像男人和女人,你一直不是想办个珠宝展吗?虽然不是完全个人意义上的个展,但我相信一定会非常惊艳!”

  “楚方,我不明白你这么多年的沉淀为什么要为尚云阳做嫁衣?”上官辰熙不明白为什么楚方对尚云阳的态度有了这么大的改观。她记忆里他们总是一种互相碾压老死不相往来的感觉……“你可别这么说,也许是他为我做嫁衣还未可知呢!你得承认有一点我们很相似:我们都不是为名利所累的人,有时人生到了一个阶段总要给自己做一个总结,我对这个展并没有多高的期望,就当作是一个总结好了,所以你也不用有压力。”

  “好吧,不过就算是你的总结,在我的字典里也没有将就二字,关于我的思路还是要和你讨论一下。”“没问题!”楚方做了个请的手势。上官辰熙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般的讲完了自己的珠宝选题。

  楚方喝着咖啡幽幽地说了一句:“尚云阳没告诉你吗?”“告诉我什么?”上官辰熙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这次的雕塑-珠宝展上,展出的所有珠宝都是你的作品,只有你的作品。”说完他从工作台上拿起厚厚的一本印刷精美的画册,这里面都是你这些年在恒生的设计,尚云阳让人送给我的,所有的珠宝展品都只能从这里选择,你还不明白吗?这个展是为你办的!。”

  上官辰熙接过画册,一页页地翻开,果然都是她的设计。“他的意思?谁稀罕?自以为是!”上官辰熙有些义愤难平,并不是她矫情,只是她想办展可以自己想办法,她不想和他再有什么瓜葛了!就算她对他还有一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可是他有了家庭,还有女儿。并不是她有多高尚,只是她不耻做他和杨春雪世界里的第三者。他们过得好不好是一回事,但她还没有沦落到和别的女人抢一个男人……

  “也是我的意思!你对他还放不下吧!还是在这件事情上你对他的决定有意见?”“意见?我哪有资格有意见!我不过是个跑腿打杂的!”楚方笑了笑,“好吧!不过这些是用不上了,你要重新选题了!”楚方看着上官辰熙电脑里展示的PPT。“用点心哦!这次展览如果成功,我送你和云阳一份大礼!”“送我和他一份大礼?楚方你忘了吗?我和他早就没有瓜葛了!”上官辰熙气呼呼地说,为什么所有人还会有意无意地把他们扯在一起?现在连楚方也是这样,她前女友的标签需要贴得那么牢吗?“我和他现在只是老板和下属的关系!”“可你们都是我相熟的人啊!”楚方依然谈笑风生。“对了,我倒是听说你现在交男朋友了,还是个海归医生?”楚方已然不着边际地转移了话题。“是呀!你怎么知道?”提到江恒,上官辰熙的脸上瞬间缓和下来,心无城府的甜蜜点头。

  “你还记得浅野耀一吗?”“他怎么了?我们有一段日子没联系了!”上官辰熙清亮的双眸注视着楚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前学长。“他这个家伙的逻辑实在有趣,他觉得自己结了婚就是辜负了你,不敢再和你联系,却总是找我打听你的近况,问你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快不开乐,是不是还忘不了那个人……”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了!再说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上官辰熙有点惘然,在纽约那段最不开心的日子还是浅野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地守护。

  “上官,我在想啊!那时在纽约也算是你人生最痛苦的一段经历吧?那时浅野对你的好,我都看在眼里。我甚至以为你会接受他。可你怎么说?你对我说你骗不了自己的心!”浅野那家伙回日本前一晚找我去喝酒,醉得一塌糊涂,那副一往情深的样子,当时我要是女的都有想嫁给他的冲动……怎么那时你骗不了自己的心,现在就可以了?”

  上官辰熙瞪了一眼楚方,楚方绕了一大一个圈子她终于听明白了,什么时候他和尚云阳统一战线了?他们以前不是情敌吗?怎么恩怨一笔勾销了?还真是相逢一笑泯恩仇!“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听不懂不要紧!”楚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儿听得懂就行!”楚方指了指她胸口的位置。

  “那儿也听不懂!”上官辰熙没好气地说“我要赶回去公司,我先走了!”不等楚方说话起身就走。楚方坐着没动,一副主随客便的模样,看着她赌气地踩着高跟鞋走了。铁板楼梯被她踏的砰砰作响,好像谁和她有仇儿似的……看来尚云阳说得没错,她的脾气还真见长……楚方笑着摇了摇头,起身摆弄他的雕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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