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瑶的婚礼结束之后,开始了两个人早已计划好的蜜月之旅。上官辰熙却有些悲催。今天是她交作业的日子!总经理夫人的生日礼今天要献上去,她却根本没有准备好。明知道十五天内根本无法完成,他居然那么不尽人情。还有那晚他为什么来找她,回想起那晚在她公寓里自己的情不自禁,她觉得自己昨晚一定是疯了,真不知道该这样面对他,无论怎样她都觉得别扭,虽然她一直躲避他,可是身体却无情的出卖了她,她的颈上暧昧的红痕让她几乎穿了一个星期衬衫上班,刚才勉强褪去了。想起那晚自己沉醉在他的耳鬓厮磨里,她已经在心里骂了自己一百遍。
尚云阳的办公室里,他冷眼等着上官辰熙会拿出什么交差。她不愿意看尚云阳高高在上奚落的眼神,可现在这个情况真的要把她逼疯!“上官辰熙,给我夫人的生日礼物设计好了吗?”他漫不经心地问,她觉得自己简直要卑微到尘埃里了,他太欺负人了,故意要看她的笑话,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残忍?
“尚总,抱歉这么短的时间我无法完成,我画了草图,你先过目吧!”她回避他咄咄逼人的目光拿出自己的设计稿,她知道每一笔下去对自己来说都是委屈。是一个宝瓶翡翠挂坠,翠色的宝瓶搭配珊瑚雕饰的花朵,寓意平安富贵刚好适合做生辰礼物。尚云阳拿着拿着她满纸委屈的草图却并不满意,“半个月了,你就拿一幅草图敷衍我?”“我的能力有限!尚总如果不满意可以另请高明,我随时可以离职!”上官辰熙的语气也提高了几分,自己凭什么受他的气,他就是故意刁难。尚云阳冷着脸拿起来端看了一番,幽幽地说了句:“怎么现在设计的东西这么俗艳,我不满意,改到我满意为止。”
“如果你一辈子不满意呢?”上官辰熙也火了,尚云阳明明就是欲加之罪。
“那你就要为我改一辈子,永无翻身之日!”他近乎咆哮。上官辰熙的挑衅,点燃尚云阳的怒火。
“尚云阳,我是你请来的设计师,不是你的女仆,不要在玩这样无聊的游戏了!”上官辰熙起身想走!”
“站住!除了逃跑你还会点别的吗?”他快步走近她,捏着她的下巴,还顾意歪起头瞄向她的衬衫领子里,本来他也觉得自己对她有点过分,可是想起她当年不告而别刚刚心中生出的一点怜惜又被彻底浇灭。
“不会!逃跑就是我最擅长的手段!”她气得发抖,眼中已有星点泪痕,说完义无反顾地摔门而出,门外工位上的助理被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
她已经尽量让自己理性、不被情绪影响去给杨春雪做设计了,可是他却那么混蛋,她一个人跑上天台泣不成声。尚云阳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得被她气得英年早逝,却还是不放心地悄悄跟到天台上,远远地看着她抽泣的背影,想起自己曾经对她承诺过的话,他说过会让她一辈子都很幸福,他眼中亦有泪。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非要和她过不去。他什么时候费心为杨春雪准备过生日礼物?自己又何必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上官辰熙在天台上站了好久,阴霾的天气让她恍惚失神。她后悔为什么要回来。天公似乎也要故意为难她,刚刚还是艳阳当头,转眼间已经乌云密布了,看样子马上就要下雨了。她为什么要回来,明知道他已经结婚、女儿都蹒跚学步了,她为什么要回来自取其辱?难道对他还有一丝幻想?她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微凉的雨滴轻轻地飘落在她的脸庞,她的心一点点变冷。他看着她一直在雨中站着,想起自己在纽约街头大雨中行走的画面,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给唐宁打了电话让她上来把她带走,不一会儿见唐宁打着伞上来了,角落里的他也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唐宁敲门进了尚云阳的办公室,见他正在拿着上官辰熙的设计稿发呆。他见唐宁进来揉了揉太阳穴“她还好了?”“她全身都湿透了,情绪很不好,我让助理送先她回去了!”“嗯!”尚云阳无力的点点头。“尚总,你和辰熙姐说什么了?她一直在哭……”“你出去吧!”尚云阳说完就不再理他,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
恹恹地回到家,她就开始发烧,头疼得厉害,她勉强找了两片药吃了,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好像掉入了一个很深的深渊里,一群人在上面俯视着她:杨春雪、尚云阳还有一些陌生人,肖瑶喊她让她上来,她却怎么都爬不上去,眼看肖瑶喊得嗓子都要破了,其他人却无动于衷。杨春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尚云阳冷酷的眼神不带一丝温度,一副任她自生自灭的高高在上的样子让她绝望,她无论怎样挣扎都没有用,她爬上不去。她只听见电话铃声在泥沼里一遍一遍地响着,她竟然找不到那声音是从何处传来的,她在梦魇里挣扎绝望……
他到底还是没能忍住,给她打了几个电话她都没接,他有点慌了,直奔她家,还好她没有改开锁的密码。他冲进卧室,她好像魇住了,一直叫着他的名字,他愣了!“辰熙?醒醒!”她缓缓地睁开眼,他怎么在眼前?一定是幻觉!他绵厚的掌触碰她的额头,那么烫,与她却是舒服的清凉。“你发烧了!”她虚弱地看着她傻笑,他终于肯救她了,不再是刚才的冷酷无情,他的眼里明明写满了心疼和温柔……
“好冷……”她的声音像虚空里飘过来,尚云阳紧紧地抱着她,又摸了摸她的脖颈也是那么灼热,“冷……”她感觉到自己不知道什么人把她从深渊里被拉出来,本能地寻找着一缕温暖,周围好像还有她熟悉的气息,她知道自己终于安全了,在他怀里沉沉地睡去……
她也不知道在他的怀里昏睡了多久,不再噩梦缠绕。尚云阳把做好的三鲜疙瘩汤端到她的床头,食物的飘香把她唤醒。她睁开眼睛的瞬间见到眼前的尚云阳有几分恍惚,眼前的场景怎么熟悉,难道是自己做了时光穿梭机回去?陪舅舅去天津回来那次自己也感冒了,他给她做的也是疙瘩汤……她的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醒了?”他温柔地问她,轻抚她的额头还是没有退烧。“吃点东西吧,我做的。”他拿着勺子舀了一勺用嘴轻轻地吹了,试了温度喂给她吃。她居然没有拒绝乖乖地张开了嘴任由他喂给自己吃,他的眼睛里全是宠溺,这情景好熟悉……
她像一只走失了多年的流浪猫可怜兮兮,又乖又安静地黏在他的怀里,他摩娑着她柔软的后颈,她勉强醒来了一会,又绻在他的怀里睡着了,她好累……
这一觉不知道又睡了多久,醒来时天边已微微露白,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他的身边时吓了一跳,意识也完全的清醒了。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自己,还好他们都是衣衫整齐,他还在睡梦里却微微蹙着眉。她犹豫是不是该叫醒他,让他马上从自己的床上离开。
她模模糊糊的记得自己回来时发烧了,后来睡着以后的事就不太记得了,他什么时候来的?看着床头还没收拾的餐盘,昨晚是他照顾自己吗?她有点想不起来。她起身下床想离他远一点,刚动了一下却被他一把拽回他的怀抱。
“又想跑?哪也不许去!”他的声音有些哑,健硕的臂膀禁锢着她动弹不得。
“不许走,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一声不响的去美国!”他终于问出口了,憋在心里二年的话终于还是说出来了。“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离开,我就再不缠着你,他竟难得地低声下气。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上官辰熙放弃了挣扎,她苦笑了一下,两个人四目相对,明明离得那么近,却已经隔了千山万水。
“我要听你说!我要听到你背叛的理由!”“背叛的理由?”上官辰熙也不想再隐忍了,这些事压在她心里那么多年,压得她要发疯,她觉得如果自己再任由他傲慢无礼自己多年心理治疗的成果就要白费了,每周去看心理医生的经历打死她也不想再重来一次了,既然他那么坚定地认定了是她背叛,那就索性摊牌,看看到底是谁更无情!。“你的太太拿着孕检单来找我,说她有了你的孩子,说你们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说我是你们感情中的第三者,要我退出成全你们!你说我还有留下来的理由吗?”她淡淡地说。早已痛彻心扉过,现在终于对着这个当事人说出了全部,他居然敢说背叛?她觉得可笑,她选择说出来,是因为她想放过自己,她没忘记自己回北京是为了重新开始的,而不是和他纠缠不清。
“你说什么?”尚云阳的眼里满是震惊和愤怒,他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
“不然呢?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走?不过说起来我还是要感谢她,否则我怎么会知道你的薄凉?”她凝视着他的眼睛质问。她坐起身来,实在无法躺在他的怀里和他继续这样的话题!
“我去纽约找过你,我看见你和浅野耀一,你们……”他说不下去了。
“所以,这就是我的背叛对吗?”她的声音里满是无奈和悲凉。“浅野耀一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帮助过我,你以为我们之间是什么?你以为所有人的世界都是龌龊和苟且,只有你一人高尊贵不凡?”她早已笑中带泪。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辰熙,你给我点时间,我会把一切搞清楚,给你一个交代!”交代,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他的女儿都那么大了,还探究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你走!你走!“她失控的大叫。暖暖,他和杨春雪的女儿,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蹒跚向她走来的小女孩儿,可她的女儿呢……她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下来。
尚云阳不想再刺激她,没有再说什么,拿了西装起身就走,他的世界又何尝不是四分五裂。孕检单?杨春雪?和这些有什么关联?孩子?他和杨春雪任何亲密的举动都没有哪来的什么孩子?她现在激动的状态他不确定她的头脑现在是否清醒。他想起她曾经说过在美国看过心里医生,她说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房子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窗外还是令人压抑的阴霾,雨又淅淅沥沥地下起来,她的心内身外都是无法摆脱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