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逻辑心理学来讲,你这种试图将自己进行归类的行为正反应了你内心的不安与恐惧,你想要寻求同伴,你害怕孤独一人,”紫堂幻分析说,“所以你收留了我。”
“……”令人不悦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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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紫堂幻在银爵这里定居下来就再没有走出过家门。
“别人会以为我是个怪物,我不想被任何人看到。”紫堂幻解释道。
银爵倒是每天都会出去,临出门会在全身都裹上白色的绷带,之后再戴上帽子和手套。紫堂幻偶尔会来帮忙,作为银爵收留他的回报。
于是出现在这间屋子里奇怪的景象就是,面目可憎的铁皮人坐在地板上,用一卷绷带认真地对着空气一圈圈缠着
那样子一定滑稽极了。起先紫堂幻这么认为。就像是假想自己身边的空气里有一个人似的,虽然他确实在那里
“你把我的眼睛也缠住了。”突然,银爵不高兴地说。
“抱歉。”紫堂幻用手指把缠在银爵眼部的绷带往下拽了拽。银爵虽然是一个透明人,但是他的皮肤触感却与常人无异。
紫堂幻感到自己的手指刚刚碰到了他长长的眼睫毛。
接着银爵站起身来,用缠满绷带的手为自己戴上黑色的礼帽准备出门了。
“你真的不打算和我一起出去?”
紫堂幻的脸上罕见地流露出一点怒意,“说过了,我再也不想被任何人看到。”
看他转身背对自己的样子,银爵觉得他可真像一只寂寞的柴犬
银爵不再强求,带上门离开了
听到门响,紫堂幻悄悄地转过头来,确定银爵真的走了之后才站起身来。
银爵把地下室的空间让给了他,作为紫堂幻的实验研究室。不过说是实验研究室,里面的设备器材比他之前的工作室差远了,但反正科学怪人先生并不是非常在乎这些就是了
他踏着地下室的梯子前往工作室,承重的梯子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实验室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书架与一个银爵半夜去废品站淘回来的红色旧沙发,紫堂幻和银爵费了很大劲才晾掉它的霉味。平时银爵会躺在这里看书,紫堂幻也不管他。
见银爵又把看过的书扔得到处都是,紫堂幻叹了口气,像是一个强迫症患者似的开始默默收拾。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有一天紫堂幻一边收拾银爵乱扔的书一边说。他抱着一捧书站在书架前,试图把它们分门别类地重新收拾好。
“好吧,问吧。”躺在沙发上看书的银爵撑坐起来
“如果你包上绷带就可以被人看见,那么也就是说你平时在家里……”
“……嗯?你想说什么?”
“你在家的时候就不能把衣服穿上吗?”
“我不穿衣服的样子对谁也没有危害,反正也不会被任何人看见,”他好像在笑,“几乎和盲人开灯一个道理——多此一举。”
两人对话,一般都是以紫堂幻的沉默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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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爵与紫堂幻的生活就像是波澜不惊的湖面,或者是缺了盐的汤水,银爵偶尔会去垃圾堆里淘一些坏掉的收音机或者其他小玩意回来,之后紫堂幻会一声不吭地把它们修好,银爵再把他们带到镇上卖掉。手头稍微宽裕一点的时候,银爵会在晚餐的时多点上一只红色的冰蜡烛
“紫堂幻,你睡着了吗?”闷热的夏夜,银爵把屋子所有的门窗都打开了,但是却依旧没有风钻进来的样子。
他与紫堂幻都睡在了地板上,他觉得这样或许会凉快一点。
“睡着的人是不会回答你的。”过了一会儿背对着自己的紫堂幻回答说。
“或许我们可以聊聊天。”
“聊什么?”
“不如讲讲你自己?”
紫堂幻对着墙壁叹了口气,把头扭向银爵所在的位置。
“可我没什么故事好讲,”紫堂幻干巴巴地说,“我不喜欢旅游也不喜欢与人交谈。大部分时间都在实验室里,我没有故事。”
“每个人都有故事。”
“有关我的故事没一件事好的。”
某作者话说,银爵是不是受过头了
某作者⊙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