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夜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而我也选择狠心地去忘记他。就如苍鹰蜕骨,山羊断角,我承受着剜心疼痛去选择与他陌路。
我们就像一条直线上行走的人,各自朝极端走,不回头,直直往前走,不复相见。
我自以为强大,离了他也能过得潇洒肆意,但每一次看见家里的奥特战士时总是忍不住会想起他的模样来,每一次想起来时带给我的痛苦早已让我麻木,面上平静神色不变,心下伤痕累累。
就连陈夏也未曾注意我千疮百孔的灵魂,她只注意到战火纷飞的世界与惶惶不安的众生。
或许是难得的失恋,我有些患得患失起来,看着人来人往显得热闹的家,总会感觉到陌生感,在陈夏拿到敌人的纸条起了杀死羽生的念头之后,我更是感觉到自己就像个最不需要存在的人。累计的自卑感与不安感早已达到了巅峰,让我犹如被人抛弃的宠物般寻找着各种理由来安慰自己,看着渐行渐远的亲人强颜欢笑。
我问早已是清冷漠然的陈夏,是否还喜欢着我,她微微一愣神,反握住我的手,一向冷淡的眼眸里起了一层层涟漪,她看向我的眼神说不上平静,透着伤感与不舍,但我总感觉,她看的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人。
她红着眼眶颤抖着说:“陈心仪,我要你活着。”
我扯开一抹笑来,是安心的笑,是可以放下一切的笑。
她紧紧抱住了我,清香味道笼罩住了我,身前核心在缓缓发热,孕育出无数暖意来熨帖着四肢百骸。我默默抬起手,同样死死抱住了陈夏。
……
只要是她,就好。
……
变故总是出现在不可预料的时间。
我看着蛰伏在暗处的怪兽,即使没有明亮灯光照射在他身上,我也能够看出他那狰狞可怖犹如鬼魅的面容。视线相触那一刹那,我如坠冰窖,双腿如灌了铅,行走不得,而那怪兽似乎也有了要进攻的念头。
“快走——”
我颤抖着将羽生推到自己身后,将他推向了大门。在生死攸关之际,我忘记了陈夏给我的提醒——羽生不是好人。我只想能活一个算一个,他还小,还没上大学,这么死了太不值得。
“心仪姐。”
“别喊我,快走,趁着它没动弹。”我强咬着下唇,勉强利用痛觉来打消双腿的无力感,又突生一些愤怒来,转头狠狠瞪着羽生:“快走!别让我说第四遍。”
羽生看着我,勾起嘴角来,眉眼弯弯,打了个响指。
那蛰伏暗处的怪兽如离弦之箭朝我扑来,昏暗的视野里全然是怪兽狰狞的面孔以及殷红得可怕的血液。
撕裂的痛苦让我生不如死,怪兽尖利牙齿上挂着的碎肉让我惊恐万分。
“心仪姐,要怪,就怪祝之上吧。”他蹲下身来,指尖掠过了我身前的核心,“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杀你。”
……
死亡的那一刹那,我听见了我自己破碎的声音:“我不会怪她的。”
我只怪我自己。
……
我并没有完全死亡,我化为了一缕平常的阳光,附着在陈夏身边,我看着她杀死羽生,又看着她被人类杀死。
我看着陈夏倒在血泊之中,那一刻,我选择了归还本属于她的生命,却被朝仓陆抢先。他撕毁了一张纸,然后在我面前化为了一点点的光粒子,融入了陈夏身体里面。
陈夏原本停滞的心跳又缓缓跳动起来,一下又一下,是挣扎着生存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