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帮我?”
“你不用管,我带你离开就是!”
“我不想随意欠人情。”
“我并不在乎。”
“我在乎。”
“你在乎别人与你的,可你在乎那人如何想吗?”
“不欠。”
“行,那么请替尽乎祈祷,愿他能够实现自己的希望。”
“他希望什么?”
“我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说实现他的希望!”
“私心如此,不想看他就这样在这'暗夜'里悄无声息地消失。”
“一切都有一定的一个理,有些强求只会适得其反,况且他的希望究竟是什么你也不知道不是吗?要是会带来伤害你也一样会替他默默祈祷?”
“不会的,我一直随着他,从小到大到老,他曾经一直一人,后来遇见了一人,他很高兴,终于有朋友了,可是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又这样一个人,就这样始终一人…”
“你的意思他的希望有可能是想要找到那个他曾经遇到的人。”
“我也不清楚,他不会对我说。”
“你不是一直陪着他长大?”
“嗯,我从小就很喜欢原野自然,总是一个人不知不觉就走了,直到发现时已经迷路了,夜里我总也走不回去,所以只好找个容易爬上去的树枝,坐在上面等着天明。”
“嗯。”
“有一天我坐在树上等天明,天未曾大亮,就有一人来到了草地上,随后爬上了树,就在我面前不远处,等到太阳升起,他的影子长长的,投射到我身上,我突然觉得这个人离我很近。”
“然后?”
“我一直不曾出现在他面前,只是就那样远远地看着他,他等到太阳起来,又一个人慢慢地走了,后来,我又一次不经意见到了他,之后我便每天都去,他也每天都在,就这样渐渐习惯了。”
“他一直不知道你,你一直没有去接近过他!”
“这一晃就是一年,我本是梦津境外的结印者,到了时间便要接替那些逝去的前人。”
“梦津?”
“是的,梦津是传说中常人不能去的地方,所以一直极其神秘,我从未曾见过有人进去,也不曾见有人出来,可是却有人说他们见到过,也有人说见到过梦津傀儡师的人都去世了!”
“只是听说过,傀儡师用傀儡来实现自己的梦,所以永生是梦津的恶梦。”
“是啊,编造的美梦,沉浸其中,不醒便好,醒了却有永生这根刺每时每刻扎入心里,永无止休。”
“你去了梦津境外结印,之后又见到了他?”
“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些日子,梦津结印断裂,傀儡师不知道怎么回事,全部都冲出了梦津,直到那时,我才见到了一直存在于传说中梦津,黄沙漫漫,浩淼无垠。”
“怎么会?傀儡师出境了?”
“所有人都这么说,我只觉得有一股微风拂过,有人那么说着,傀儡师离开了梦津。”
“之后你就到了这里?”
“没有,我被卷入黄沙,见到了另外一个人。”
“谁?”
“不知,他只会胡说八道!”
“如何?”
“他一身破烂凄凉,却一直前行不止,不知为何,却极是固执,风沙那么大,他就那样不管不顾,也不听劝阻,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既是疯子,为何还要劝阻?”
“正因为是'疯子',才更加地纯粹,追求地绝对。”
“有何不好?”
“求绝对之人,行事必定狠,对一切或许无畏,但对自己却极是狠。”
“你很是了解!”
“只是遇见了那么一个类似的人。”
“你是说你们说的那个叫做'尽乎'的那人?”
“他呢,谁知道,我也不清楚,只是那么觉得而已!”
过远一直走着,走了很久,感觉都是永无止境的暗夜,除了身旁一点微弱的光。
渐渐地远处有一点微微的光落入眼里,越来越清晰了,等摇曳反应过来时,眼前那团光亮之前站立的那人已经转过身,望着他们。
“大人,快些回屋吧,这里冷!”
一眼望去,单薄孤另,那人一件单衣,在微弱的光里,映出瘦弱的影子,摇摇欲坠。
“摇曳?”
那人的目光穿过面前的过远与摇曳,望向远方,但是却没有望向摇曳,目光冷淡,像深陷泥潭再也出不来的绝望一般。
摇曳觉得不对劲,心里担忧不已,急急过去。
“大人,你…”
那人依旧望着远方,专注而静默,等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望向过远所在的地方。
“看不见。”
“大人,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不让他们帮你看看?我们先进屋吧,我背你回去!”
说着就要蹲下来,那人的手摸到了摇曳的手臂,再摸到了他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这样就好,可以吗?”
“大人!”
“你不信我?叫我'尽乎'!”
“信!”
“那就好,我的名字?”
“尽乎。”
“我们走吧。”
摇曳反手握住那人的手,凉凉的手指,真是,怎么就不知照顾好自己呢!
摇曳牵着那人的手,两人慢慢地向前方去了,小心翼翼地,唯恐他摔了,一时都忘了一直在一旁的过远。
前面的两人走了一小段路,尽乎回过头,对着身后说:“走吧!”
摇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附和着说。
“呵呵,不好意思,一时心急,忘了你了,你随我来吧,先在这里住下吧,我得让人看看大人的眼睛。”
“好!”
过远便也跟着去了。
风在夜里肆虐,摇曳感受到手里握着的那只手微微地发颤。
摇曳刚准备松开手,想将自己的外衣与那人,最起码先遮一遮,不那么冷。
那人握紧了摇曳的手,不松开。
“这样就好,这路也太短了,走了一点就到了。”
“大人,你真是…能不能不要让我这么操心!”
“摇曳?”
“你应该好好看看你,而不是喊我!”
“你怎么不喊我?”
“听话,先回去吧。”
“好。”
摇曳无奈地摇摇头,这人啊,怎么总是这样,自己都老了,他依旧那么年轻,也依旧如此任性,真是的,自己不在了,他一人该怎么过!
摇曳仔细地看着地上的坑坑洼洼,小心地带他绕过去,再抽空看看身旁的人,依旧一脸欣喜,虽然眼睛依旧一动不动地看着远方,摇曳却突然觉得这人的眼里有了光,格外的引人注目,吸引着暗夜的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