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走边观察着,突然发现前面这一块儿的管道破损的极其厉害。
解雨臣瞎子,你看这里。按理说这里的管道这么厚,应该是很结实,而且周围都是沙土,怎么也不应该破损成这个样子啊?
他拿着手电筒边照边走说:
黑瞎子恐怕是受到外力的重创了!
解雨臣这种力道的冲撞,如果是活物,肯定是庞然大物,如果是死的,也一定是远距离的冲撞。
解雨臣哎,你说,刚才掉在你手上的黏液,是不是就是这东西的口水?
我眼含着笑逗他,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将手电筒照在自己脸上:
黑瞎子别说这么恶心的话……说的我都饿了!
我瞬间被逗笑,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往前走,他也笑着跟上来,本来压抑的气氛,被他这么一说都感觉轻松了。
又走了一会儿,我们看到前面的路被堵了。
黑瞎子你看那是什么?
解雨臣沙子太多了,看不清。
黑瞎子哎呀,反正我是没办法了,花儿爷你想吧。
他坐下来放下背包靠坐着,关了手电筒。
黑瞎子没事儿,要真不出去,咱俩正好做个伴儿。做一对逍遥快活的孤魂野鬼!
我看了他一眼,毫不掩饰眼中的嫌弃。
解雨臣你想死别拉着我做垫背的。
他嗤笑了一声,吹起了口哨。我慢慢走到沙土前面,发现里面插着一根铁棍。我弯下腰把它抽出来,在手里颠了颠,开始挖着沙土。
没过一会儿,我的额头就渗出了汗,却不是累的,而是我的动作太大,牵扯到了后腰。密密麻麻的疼痛一阵一阵的通过神经传入我的大脑,让我无法忽略。
黑瞎子花儿爷,快点挖。我就最后一盒盒饭了,咱吃完了就该断粮了。
黑瞎子慢悠悠的端着盒饭走过来,我没有理他,依旧匀速挖着沙土。突然,铁棍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我赶紧加快了速度,把它挖了出来。
解雨臣有门儿了!
黑瞎子打开手电一看,我们看见那是一个凳子腿儿。
黑瞎子凳子腿儿?还有个9。
黑瞎子这是民国通用的编号吧?
解雨臣这可能是九月份的用品,也可能是第九处室之类的。
我擦了擦顺着我脸流下来的汗,看向沙土,说:
解雨臣这应该是个塌方,把原先的路堵住了。继续挖的话肯定能过去。
黑瞎子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回去。我则继续挖着。
等他走过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洛阳铲,刚好和我的铁棍一起插进了沙土里。
解雨臣你带铲子了?
黑瞎子对啊。这不都是出门在外必备的吗?
解雨臣那你刚刚怎么不拿出来?
他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黑瞎子我…我给忘了……
我听了他的解释,顿时心里一阵火气,刚想开口,后腰却一下抽痛,让我硬生生憋住了即将出口的怒气。
黑瞎子本来是想逗逗他的,看着他意料之中的怒气,他心里莫名的开心。本来已经准备好了迎接花儿爷的怒火,却看到他突然煞白的脸,嘴也只是微微张开没有发出声音。
黑瞎子你怎么了?
我看着他的眼神一暗,暗道不好,表面却如常:
解雨臣没什么。
我避开了他的目光,走到后面一脚踢翻了他的盒饭,他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过来,痛呼着他的救命盒饭。
黑瞎子我的盒饭?你干什么!
解雨臣哎呀,不好意思,刚才没有看清,把你的饭踢倒了。
黑瞎子浪费,浪费,真是浪费啊……
他絮絮叨叨的悼念着他的盒饭,我不动声色的呼了口气,总算把他给糊弄过去了。和他说说笑笑也好,一起找吴三省也罢,对我来说都只是逢场作戏。说到底我并不信任他,如同他不信任我一样,我的旧伤,决不能让他知道!我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眼底全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