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娶一个女人一起过日子,对大多数男人来说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是当他融入一个陌生的、不和谐的、而又格格不入的家庭时就没那么容易了,甚至会很难,即使不得已接受了这样的家庭,那也是在隐忍。
举办婚礼,郝赫第一次见了萧亚纳的父母,接触了她的原生家庭。
在他的脑海里,农村家庭成员的精神面貌、言语话风以及举手投足已经固化成一个他大脑里认为的模式。
然而,当萧亚纳的父母、哥嫂以自己特有的方式展现在众人面前时,他有些傻眼,低俗的语言、不文明的举止、不合时宜的爽朗的笑声在客人们中间更显得突兀。
然而,再当她的家庭成员间进行随性的交流时,快人快语的交流方式,尖锐、犀利的交流语言,以及在亲人之间无的放矢的语言攻击等等让郝赫心有余悸。
她妈妈对她和对她大嫂的毫不客气,她大哥对她嫂子的冷言硬语,以及她大嫂没有迂回、没有间隙的直接迎上去的直白,当这些事情错乱交叉在一起时,整个场面没有了温文尔雅、没有了腼腆客气,那是一种粗俗的落落大方。
都说农村人淳朴、善良。
在大学期间,他见过来自农村的同学以及他们的家长,他认为淳朴、善良这两个词就是因为他们而有意义的。
可是,就在这几天,在与萧亚纳家人吃饭、交流的过程中,郝赫的心无数次被添堵,可以说他对这个家庭环境、氛围是陌生的,而且与他想象中的情形完全不同,甚至是截然相反,他高估了自己的判断,他得出一个结论:通过一个女孩子来判断一个家庭是盲目的、乐观的。
在他与她相处中,甚至到结婚他都不曾想过她的家庭是这样让他难以接受,而又不可理解,他隐忍着,他不痛快!
也许一个人通过自身努力、学习成长,会与自己的家庭有本质的区别,正如看到的萧亚纳,你永远都想象不出她的家人会是这样的。
萧亚纳安顿父母、哥嫂休息之后,她回到了她和郝赫租住的婚房。
她很快乐,正如她妈妈说的,她现在是老板娘了,她现在属于那种沉浸式快乐,沉浸在自己的认知里。
“你刚才怎么走了?不等我?明天咱们一起送我爸妈他们到飞机场吧。”
“我明天有事,约了人,你开车送他们吧,或者给他们打个车也行。”
“约了人也不影响呀,送他们也最多用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的嘛。”
“不可以!”郝赫有些烦了,大声喊道。
“你怎么了?”萧亚纳看见他生气,小心翼翼地问道。
“休息,我累了。”郝赫拉开被子躺了进去,留下萧亚纳和灯光在这间无声的屋子里做着无声的对白。
深夜时分,当他们正在酣然入梦时,电话铃声突然响了,声音如穿云裂石般划破夜的宁静,两个人被惊醒了。
郝赫揉了下眼睛,迅速跳起来去抓手机。
“喂,喂,说话!”郝赫将手机贴近耳朵辨别话筒里的声音,他似乎猜到了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是谁打来的电话,他很急切、也很忐忑,他大声喊着。
他又把手机从右手倒在左手,似乎在怀疑左右耳朵听力功能的健全程度,他等待着消息、盼望着有声音传过来。
“喂,郝赫。”
“月月,是你吗?”他有些激动,哽咽着。
“是我!刚到米兰,适当时候我会去找旖旎,你告诉萧凌志我挺好的,你不要打他的电话,用话传。萧尧高考结束了,不知道他考得怎么样?”
话音停顿了,电话里又传来了秦月月的咳嗽声,“算了,不说了,挂了。”
“喂,喂……”
电话被挂断了,里面传来嘟嘟的声音。
郝赫站起来披上睡衣,拿了支烟点着,来到阳台上。此时的他耳朵里全部是嘈杂声和秦月月的咳嗽声,他的心已经被纤到遥远的意大利,他无法再次安静地入眠,看着那一望无际的黑,他似乎看到了在一个遥远的地方,颠沛流离的秦月月一个人在拼命的逃跑,她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往日的铁娘子成了一个亡命徒。
各杯装各酒,各有各的苦!这是命运的安排吗?(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