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郝赫打算把原来和吴梦怡居住的房子重新整理、装修一下。
他自从和卓丽娅结婚以后，就一直住在卓丽娅的新房，因为新房离私家菜馆比较近，方便一些，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她们都不想回到以前有过记忆的地方开始她们的新生活。
或许一个男人展开一段新的生活相对比较容易，即使当初分手是多么地痛苦、多么地不情愿，当一个女人重新走进他的生活，给他送来温暖，他就会很快地从烦乱的痛苦记忆中抽离出来，开始生活的新征程。
对于郝赫来说，同样遵循着这看似千年不变的规律，即使当初离婚时他那么不舍、那么不愿。
短短的时间里，一个女人、一个即将出生的孩子就来到了他的身边，肌肤之亲是如此容易接受、如此容易更换、如此容易……连孩子都来得如此容易、如此急切！也更加如此容易地重新组建了一个新的家庭。
或许是卓丽娅无微不至的照顾、妩媚动人的身姿，是他难以抵抗的稀疏平常吧？这些谁能知道呢？也许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
屋子里有很多吴梦怡和李妈的衣物挂在衣帽间、卧室里，郝赫前几天已经打电话让过来取了，李妈说今天下午过来收拾东西。
因为是休息天，郝赫一个人早早过来开门等李妈，其实李妈和吴梦怡的钥匙也还在，房子她们能随时打开进来，以前的物品、摆设他一样都没有碰过，只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家更乱、更脏了。
他在卧室慢慢地收拾着衣物，好久没来了，看着眼前的这些，无论是一床被子，还是一个柜子都是当初结婚时，他和吴梦怡精挑细选购买回来的。
他把有关吴梦怡的物品，一件一件整齐地摆在斗柜上面。
他弯下腰拉开床头柜，几个小白药瓶醒目地映入眼帘，并且在抽屉里来回滚动着，又慢慢停下来，他呆呆地看着，那晚惊魂的一幕再次浮现在这间窗帘久久未拉开的屋子里……
记忆中那是他第一次嘶声力竭地哭喊，也是他第一次动手打女人、打他的妻子～吴梦怡。
其实，他的第一段婚姻就在那晚的爆发中就已经结束了。
他一屁股坐在床上，松软的床包裹着他与之接触的身体，灰暗的屋子再次激荡起他悲愤的情绪，他蜷缩着身子，抱着头埋在自己的怀抱里，眼泪打在衣服上。
这时，忽然听到开门声，他迅速用胳膊和手掌抹干脸颊，走出卧室。
李妈拿了两个大袋子进来了，还是穿着那件朴素的蓝底碎花褂子。
李妈邹着眉头，嗅着鼻子，她看见郝赫在客厅里，浅浅的笑了一下。
“郝赫，什么味道？把窗户打开通通风。”
郝赫按李妈的意思，把三个方向的窗户全部打开，清凉的风吹进来，他看到李妈打了个哆嗦。
“我把卧室窗户关上吧？”
他回到卧室，由于三面开窗，风形成对流，柜子上他和吴梦怡的合照吹落在地上，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拿起来，水晶相框被磕了一个角，他把拿起的相框倒扣过来放在斗柜上和吴梦怡的物品放在了一起。
也许他有些不忍处理他俩共同的物品，也许他只是想把这个处理方式交给吴梦怡去完成。
此刻，他的心是波动的，情感是涌动着的。
人的感情永远都无法同法西斯的残暴、英法国家的绥靖那样，干脆、直接、明了，心上系了太多人间的七情六欲、悲欢离合，思想的大门是要从听到心的声音才开始敞开的……
李妈像以往一样穿起工作服开始清洁杂乱无章的家，郝赫帮着把衣服放进李妈带来的两个大袋子里，一个袋子装吴梦怡的，一个袋子装李妈的。
四十分钟的时间，李妈忙碌着，没有和郝赫进行任何交流，郝赫也没有和李妈打听吴梦怡的任何消息，感觉近似路人的漠不关心。
房间恢复了往日的整洁，但明显少了很多东西，李妈的两个袋子装得满满的。
李妈有些疲劳地坐在沙发上，郝赫给她倒了杯水，随后，他拿起茶几上的小布包。
“李妈，这个小布包您给了小怡吧，这是我妈给她缝的，我上次回去看我妈带回来的，我妈挺想小怡的，她如果方便，我妈喜欢她回去。”郝赫小心地，一边看着李妈一边慢吞吞的说着，像一个怕打碎玻璃被批评的孩子一样，在李妈面前有些胆怯、拘谨。
“大姐身体好吗？她还挂念着小怡啊……”
在郝赫和吴梦怡结婚的时候，郝赫的爸妈在家里住过一段时间，李妈称呼郝赫母亲为大姐。
“我妈身体还行，就是我妹出嫁以后，家里就她一个人，我看着有点孤单，我和小怡走到这一步，也很伤我妈的心，没办法。”
“我回去告诉小怡，她想去我陪着她一起过去，可是……”李妈说着的话停住了，她不知道该不该把吴梦怡的近况告诉郝赫。
“怎么了？李妈，您有什么顾虑直接告我。”
“也没什么顾虑，就是小怡身体不大好，睡眠不行，以前偶尔吃一粒安眠药，现在每天都需要一粒，你们离婚后，她还经常做噩梦吓醒来，现在她妈每天和她在一个屋子睡，小怡话也不怎么说，有时候坐在那里发呆，看着让人心疼，她爸给她去单位请病假了，她妈妈每天陪着她，咏梅的头发明显白了好多……”李妈越说声音越低。
“小怡一见到我，特别敏感，我也不好去看她。”郝赫表达着自己的想法和担心。
“你不用去看她了，万一见到你，她情绪激动，更不好了，我和咏梅带她去医院看过，医生说她是轻度抑郁，不能受刺激，否则不好办了。”
“不好办是什么意思？”
“……”李妈摇摇头没有回答他。
“没事，有什么需要我给你打电话，好好保重身体，你们都年纪不小了，把自己的生活、工作料理好。”
李妈走了，郝赫联系了一辆出租车，把两大袋子的物品放到车上，和李妈挥手告别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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